说着就跟着服务员走了。
“你真得走吗?”他怨恨地说。
辛星并未转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一口气,“,隽,在魔域那么多年,问自己,除了泽北之外,没别的事情欺骗过你,但是今天你欺骗过我两次,我要你信任我,而不是连这自由也给不了我”
她问自己,自己骗了翝隽,可是除了感情之外,就是爱泽北了,对感情,有谁没有什么秘密?因此,她有权利对他有所保留,但是她从来没有跟翝隽许下过什么诺言,这算不算欺骗?
也许他心目中。
今天晚上的事情,为了能够嫁祸于泽北而不惜牺牲严重伤害自己,算是欺骗了。
全是骗人的,没有轻重之分,本质相同,没有人,没有崇高的人吧?
即便如此,她也会回来的。
“走吧”,她向服务员说。
都城的一个客栈里。
泽北面对窗户站了起来,眼睛看着某个方向久不能回头,没错,就是今日青楼里遇到辛星的那个方向。
那时她戴上了鬼面花娘面具。他还记得她过去最爱吃这一切。
门外响起了敲击声,泽北皱了皱眉头,冲着门外说“本尊准备睡觉,明天有事”
他又无心无计较侍者的闲事,不过是凡夫俗子的服饰如何穿戴,见到女孩子如何开口就能让人爱不释手,更有人情世故之琐碎。
叩门之人听到他说话时并没有稍停,泽北认为对方已经离开,便熄灭房间里的烛火准备睡觉,但又闻到轻轻的响声,正感到不耐烦,想出去斥责,门外的男人开口说话。
“是我”的声音很轻,有些轻颤。
泽北心一颤,原来就是她!
毫不犹豫地,一瞬间挪到了家门口,我伸手推开了门,可我不知道怎么生生地站住了。
隔门棺纸很薄,我只想光影划过,可以看见彼此。
“真是你吗?”泽北双手不自觉拂过门柩,辛星指腹触碰门柩纸,隔光隔影,两人指尖相触。
“好吧,就是我”她轻轻地说。
接下来的时刻,泽北猛然推开了门,那是许久没有回头看.
“快进来”泽北看见她衣衫穿得很单薄,连忙把外袍披到她身上,把她拉进屋里。
“有没有用膳?”泽北问,自己并没有住进城里,又见自己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风霜,该死了住进城外吧。城外哪里能与此相比。
回想自己吃过的那两串烤蘑菇时,辛星真的感觉有点饿,虽然,他们平时不需要吃饭,但久而久之也是个习惯。
看到她没有回答,泽北知道自己没有吃饭,忙不迭地把她拉到桌边坐了下来,伸手掀开罩子一看,各种花糕小吃琳琅满目,全都成了她喜欢的味道。
“快吃”,他微笑着。
“你不会问我来干什么?”她拉了拉他的手,但没有去看看桌子上精美的花糕。
泽北一默,“无论您来干什么,相信您一定有他的原因,您别说,我也不会问”
她这次归来是为他留了下来,还是只回来看了他一眼,又或者对于今晚的事提出了诘问,而他却尊重了她的决定。
“那么您可不可以同意我无论将来怎么样这些天都要留下来陪伴我呢?”泽北试探着问。
良久后,他等不到她的答案,轻轻一笑“算了吧,如果你.”
“嗯,我同意了,但明天早上我的外出”这是她答应翝隽的。
她垂下眸子似乎有点难以开口,泽北问道“怎么回事呢?”
“泽北,有些话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魔域内乱时翝隽不遗余力地救过我,然后身上就有咒术了,他更想办法替我续命,否则你和我就不可能再认识,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在魔域待下去,可不想在背后遇到的却是你,很多的变故。于是我要把他的恩情还给他,如旧一百年后,还剩两千九百年,如果我愿意,那就等着我吧,如果我不想等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别两宽吧.”
泽北笑了笑,“那一次你没有出来,让叶怀心带着话来找我,那时的心真的是有气的,以后日子一长也会想通的,如果你要还恩情的话,还是走吧,我会等着你的”
只是三千年而已,他活了那么多万年,三千年只是他生命中凤毛菱角。
“那么明天可以要我陪你去过了吗?”
“不用了”我猜如果翝隽看到他,他会有更多的想法。
…
神域,近日服用云与送的药物后,徐叶在睡眠中稳定了许多,当然侍者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如果这是从哪儿来的,只是随便扯个幌子。
那天云与送来新药,服务员边打炉火边煎药,边笑着说“上仙送的药真的很管用,主子这些天都吃得好多了,不知道这药有什么作用?”
“同样,安神”云与淡淡道,“一会儿你把药送进去再出去,不允许再逗留,明白不?”
服务员不解,“这是为什么呢?”
“这药喝下去就很犯困。你要麻烦你家主子睡吗?”
“自然不是”
不一会儿,侍者给徐叶带来要,云与守在厨房里,看到侍者归来,问他“喝酒吗?”
“喝酒时,自己看到主子在喝酒”接着侍者又奇怪道,“平时主子还喝了药呢,咋就没见上仙当面过来盯梢呢?”
“这并不意味着尊主,害怕你家里主子做恶梦”云与道,侍者点点头暗自将洛云起在心中又赞叹了一番。
寝宫里,徐叶睡眼惺忪,一扇门轻轻一推,原来洛云起已踏入室内。
他转过身来,然后把房门掩了起来。
看床榻里睡眼惺忪,快步走了进去,就坐在床榻里为她拢被羽。
现在想见到她可是只能这样,云与喝给她的哪里是安神药呢,反而是特别让人睡着的药呢,但是就是有部分安神作用,否则的话,她看到梦魇又能怎么样呢。
房间里只有安静,他眼神沉沉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想还是把床榻里的男人扶了起来,一道光闪了出来,房间里哪有什么两个男人的身影。
…
南海上,这一次洛云起并没惊起什么动静。
入海之后,拥徐叶直奔南海境地。
龙澈看到来者不拒,视线落到了自己怀里的女人身上,眼里闪出一抹亮色,果然就是自己.
龙澈缩回眼睛,目色淡定地望着洛云起“尊主果真定下来吗?”
“自然”他进了两步把徐叶放在一旁青石上靠了过去。
“我想说,尊主确定要替她走进自己的精神世界了吗?”
那代价却被认为是沉重。
“就这样好好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是吧,剩下本尊就看情况”
闻着这句话,龙澈的嘴角勾着一丝微笑,淡淡的、冷冷的。
龙澈闭着眼睛,手指尖掐出了一个术法,缓缓周身笼罩光华。
时光荏苒,不知道又是何时,往事?将来?亦或现在?
亦无际原而虚空矣。
洛云起步步缓慢地走着,环视着这周围,仿佛脚上搁着什么东西,蹲下来一看,原来是一块瓦楞碎片,乳白色。
观其上古来之纹,当属上古时期,只可惜此地何来?
继续前行,光景就像镜面一样变换着,面前的高宏殿宇神秘而质朴、高耸而张立。
这时他立足在白砖平台之上,平台承托着气势宏伟的殿门,眺望着昔日是洪荒书阁。
他眉宇之间,不明白这个时候是什么情景,怀心疑虑之后又是什么情景,为什么在她精神世界里能第一次见到上古世纪。
他在万年之前历经了世纪之盛衰,对眼前光景再熟不过了。
他提了个台阶,踏进殿门,只见隔屏的一道人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大清的轮廓,隐约看见那就是徐叶的影子。
“怀心?”他试探地交换了两下,但看见那个女人没有动,当她绕着屏风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变成了一团烟雾散开。
洛云起心中立时一惊,这是一种说不出的顿挫之痛,而且越演越烈,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一直到这种感觉稍有息气时,才提着步子向内走去。
花园里有个妇人,眉心一点朱砂,谈不上和颜悦色,却也与凌厉苛严挂勾,这时,正在教这个小女孩。
光是穿上衣服,他所认出的那就是当年小怀心的模样,但又不愿与之精神世界相遇,心里倒有说不出的惬意。
他走了进去,可是听不到两个人说话,虽然近在咫尺,可相隔的只是时间的流逝。
突然,巨大的宫殿摇晃起来,重物碎石都塌了下来,他扭过头去,想要夺走面前的那两个男人,但当手掌触碰到他们时,他们化了投影,而小徐叶跟那女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听任自己隐身于遗迹中。
一股巨大的能量把他向外翻了个底朝天,力道之大,甚至让他都动摇不了。
平台之上,洛云起望着坍塌的殿宇微蹙眉头,原来此处情景真如眼前,自己把此处视为现实,却不知那不过是怀心之精神世界,似乎刚刚那力道是从怀心而来的潜意识,不希望自己被埋葬在废墟里。
画面一转,熊熊烈火在沟壑纵横间喷涌而出,极目远眺,隐约可以分辨出这就是神域、这就是地脉。
只不过如今的景象与往日不一样,地壳破碎、天地暗淡,从那条沟壑深处飘来一道魅色的倩影,隐约异常熟悉,但不记得去哪里看过。
那个身影向他走了过来,青丝零落,瞳孔泛红、衣衫残魄、遍体鳞伤纵横捭阖、眼里满是水雾、口中喃喃而出,而他听不到.
他清宁心静气地神识告诉此处只是怀心之精神世界而已,但混沌之意识却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几乎令其无法立足。
再抬起头盯着向他走来的女人,只觉心里一阵顿挫之痛“您是什么人.”
那个站在那里的女人眸间露出惊愕而又难以相信的神色,她说话,说出她的身份,可是他听不清楚,只看到看着喃喃自语的这个唇。
“本尊问君为何物!”他吃力地开了口,祭出了帝亓剑,指向了她心口。
那个女人落下眼泪,眼眸中除了无法相信还带着泛滥成灾的悲怆,她张口不断地对他解释着,而他却一句话都听不清楚,周围环绕着的未知之声似乎令他想杀死那个女人。
接下来的瞬间,毫不犹豫,帝亓剑刺在女子心口上,血涓涓而出,把红裙染得赤色、更加艳丽、更加怪异.
女人脚下柔软,慢慢向后倒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他不明白,这是什么眼神?怨恨、不舍、眷念或自责.
他内心有着瞬间的澄澈,他似乎忘记了某个人、某个重要人物,和眼前的那个男人女子相似,但并不相似,内心缺了一片,苦苦回忆着,只觉人间空白,似乎自己从未涉猎。
四周充斥之声烟消云散,某事物刹那间回拢而来,定眼瞅着大地中没有生息的女人,心仿佛被某种东西撕扯着.
怀心、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