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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关系说起来更像是好哥们儿。办公室里除了她、赵逸飞还有黄嫣儿,其他人都是本地的。都说人离乡贱,孤身一人在外地,做的又是高危工作,确实有很多不为人道的辛酸。嫣儿从不出外勤,所以他们两个每次各自完成任务,第一件事都是给对方报个平安,哪怕只是发条短信,也能让人感到安心。

一路忐忑地走到病房门口,只见李队和周时都站在门边,见沈千秋来了,李队压低声音问:“衣服都带了?”

沈千秋指了指挎包:“都带来了,贴身衣物都是没穿过的。”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李队,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刚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想你们应该是按照计划采取行动了……是,是有什么人受伤了吗?”

李队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眼圈先红了:“千秋……”

沈千秋一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心脏不停地往下沉,就听李队哽着嗓子说:“我们缴获了那批毒品,除了张山子其他人都抓住了。但是嫣儿,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

沈千秋觉得大概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你说什么?”

一旁的周时嗓音冰寒:“我一进门就跟他们两个分开了,后来找到嫣儿的时候,赵逸飞根本没跟她在一起,她一个人躺在**,衣服都被扯烂了,身上……被人糟蹋得都是伤,人都没意识了。”

沈千秋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赵逸飞呢?”

周时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他?你是问他刚才,还是现在?”

沈千秋说不出话来。

周时冷笑:“我知道平日里你跟他关系铁,但这次,沈千秋,你要是站在他那边,你就不是个人!他之前挺好的,从头至尾他都他妈挺好的,至于现在,他被我打了一拳,这会儿正在嫣儿床边等着人醒了负荆请罪呢!”

沈千秋一言不发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同于走廊上的嘈杂,病房里静悄悄的,以至沈千秋推门的声音都显得特别清晰,背对着她蹲在病床边的那个人听到这声音,肩膀狠狠瑟缩了一下。转过头来看清楚来人,这个已经二十八岁的大男人瞬间哭出了声:“千秋……”

沈千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着步子走到床边的,她不敢看,又不得不看。病**躺着的那个女孩,只有二十五岁,平日里最喜欢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她也确实很美,唇不点而丹,眉不画横翠,鼻梁又高又挺,大家都说她是刑警大队的一枝花。

可跟现在这个躺在病**的人一点都不像。病**的这个人,鼻梁很高,可是被一块纱布挡住了,很闪很亮的大眼睛紧紧闭着,眼眶处一片青紫,嘴角是破的,沁着紫红色的血丝,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沈千秋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喊了一声赵逸飞的名字,但对方仿佛魔怔了一样,跪在那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千秋咬着唇,走到床边把赵逸飞拉了起来。她以为他会挺重的,没想到随手一拉,他就踉跄着站了起来,紧跟着又跪在地上。

赵逸飞朝她笑了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蹲太久腿麻了。”接着又说:“不过我也该跪。要不是我那时候光顾着追人,把她一个人丢下,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千秋这下哭得更厉害了。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一下下地捶他的肩膀:“你赶紧起来,起来!”

赵逸飞怎么可能站得起来?有人因为他的错误毁了一辈子,这件事足够压弯他一辈子的脊梁。

沈千秋紧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出声,一边狠狠拎着赵逸飞的衣领:“你赶紧起来,出去!你让嫣儿醒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还想不想让她活了?”

赵逸飞之前只是掉眼泪,听了这句话,却一下子呜咽出声,捂着眼睛说:“小师妹,怎么办啊?我以前一直以为做错了事我改就行了,可出了这事我发现我改也没用。有些事发生了,怎么改都没用了。根本回不去了。”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周时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冽,却也透着颤音:“赵逸飞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别打扰嫣儿休息。”

李队也在一边压低嗓子劝:“咱们都先出来,让千秋在里头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