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肉花(1)(1 / 2)

诞降之师 范之家 2200 字 3个月前

她又是一阵娇笑。

正在调戏之际,玉伐的余光瞥见一人,他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僵住。

太一助也,不但让他吃到一个美人,又教他找着了杭乐安。

他看到杭乐安从一处狭陋的药铺走出,一吸到山林湿冷的空气,他背一缩,猛咳起来,咳得都弯下腰。一个十岁多的小女娃儿赶上去,替他提了药包,紧紧握着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害上了风邪?病了?玉伐暗自猜测。

“官人看来有事要忙?”少妇很识趣地说:“您先去忙吧,忙后,记得到村尾的第六口小屋,找民女求偿喔。”她眼神迷媚地瞧着他。

玉伐更欢喜这女人了,识大体,又够骚,比妓女还对味。他握握她的小手。“一定一定。”

两人分别,而那边厢的杭乐安也稳住了身子,牵着女儿,要离开主街。玉伐赶紧尾随上去。

他跟到一处靠田的栓马石处,杭乐安解开系在那儿的马,抱着女儿骑上去。玉伐心一急,可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离开!杭乐安想趁夜穿过长令丘,无声无迹地混入戍州,那头兵荒马乱的,难以找人。他绝不让他这算盘打得这么如意。

他从襟里掏出一锦囊,取出一只掌心大小的圆镜。他望了望四周,抓来一个背着柴正要回家的少年。

“小弟,替我办点事。”他交给少年镜子,以及一张兰票。

少年眼一亮。“谨遵吩咐,爷。”他讨好地说。

“把镜子拿给那骑马的人。”玉伐说:“跟他说,这是他掉的。”

“好的好的!”少年收下兰票,拿着镜子,马上追向杭乐安。

玉伐躲进小巷里,稍探出头,窥视状况。

“这位爷!”少年叫住杭乐安。“您等等,您有东西掉了。”

杭乐安勒住马,回头。玉伐看到他脸色病恹,双颊还有些红热,判断他这风邪害得不轻。若不此刻动手,更待何时?

少年动作快,几乎不给杭乐安任何反应时间,就把镜子递到他手上。

杭乐安低头一看,看进了镜面。玉伐斜着嘴角窃笑。“这样就够了。”他自鸣得意。

杭乐安瞠眼大惊,把镜子丢还给少年。“这不是我的!你滚。”他吼道,慌张地回头,打量四方,心里似乎也明白日召师的逼近。他踢马,急着出村,留下一脸茫然的少年。

“不论你逃到哪儿,我的镜子都能抓到你的,侯爷。”玉伐低声嗤笑,不缓不急地回村口牵马。

入夜,虽没再下雨,但此径隔旁便是大湖,湿气混着夜风,不但让赶路的旅人冷得彷彿被削了一层皮,更使他们意志羸弱,开始惦记起温暖的炉火、冒着白烟的茶汤。

撑了一整日,杭乐安的体力、耐力已到极致。他浑身困乏,四肢绵软,此刻几乎是靠在树生身上,腰杆才勉强能在马背上挺直。

树生回头,就着挂灯的光看着父亲红热异常的脸。“爹,你身体好热。”

“抱歉。”他离树生稍远,怕把女儿弄得不舒服。

“我们停下来吧?”但树生只是担心他。她指着湖水说:“我们可以用湖水煎药啊。”

昨日一身冲击与疲惫,又以淋湿的身子顶着寒风,结果便换来今日这身让人乏力的风邪。他也想休息,但他们能休息吗?他们停留越久,被抓住的可能就越大。

忽然,树生低呼。“爹!你看!”她朝前方指着。

杭乐安顺着看去,发现面湖的山坡上有一户民居,窗扇微亮着昏黄的光。

“我们去借住一宿吧!”树生说:“你赶紧煎药来吃。”

他看着树生为他担心的小脸,感到不舍。他再望向大湖,白浓的雾气开始从对岸山边漫向湖面,过不久就会罩住他们所在的整条山径。这条路,还有他的身体,也为了他的树生,他们不能再这样冒险的赶下去。

“好,爹去说说看。”他放下戒心,妥协了。

应门的,是一名眉眼和蔼的农妇,她看了看树生,又看到杭乐安必须撑着柱子才能站直的身影,二话不说赶紧将他们请进门,相当好心地为他们空出一间房,并不吝用柴火烧暖。

树生拿着药包,要跑出去找农妇。杭乐安虚弱地叫住她:“你要做什么?”

“请姨给你煎药啊!”树生直白地说。

他该为她的操心感到安慰,但这样毫不犹豫地麻烦对方也不好。他握住她的小手,说:“不必,树生,睡一觉,爹就好了。”

“才怪!”树生强硬地甩开他。“你每次都勉强自己。”说完,便跑出去找农妇了。

农妇一个人住,说是丈夫和儿子都跑出山做工去了,久久才回家一趟,每夜自己总独处得发慌,因此相当欢迎来客留宿陪伴。她尤其喜爱树生这孩子,很心疼她为父亲这样挂心,因此不但替杭乐安煎药,还用鱼干熬了蕹菜汤给他们喝。

杭乐安喝了药,吃了热汤,气血总算舒畅些,随之而来的,还有稍浓的睏意。他意识到这睏意来袭汹汹,他抗拒着,不让自己陷得太熟。谁知道半夜会发生什么事?

但树生却安抚他。“爹,你就睡吧。”她坐在他身边,正经八百地说:“今夜换我守夜。”

杭乐安苦笑。“是吗?你辛苦了。”他把女儿揽抱入怀,说:“可我也希望你好好睡。”

树生想了想。“不然我边睡边守夜。”

“你让爹抱着,爹就能睡好。”用身体牢牢箍着她,他就不信那些危险还能威胁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