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多惊讶，虞生欢说：“带我去见他们吧。”

*

神造所地牢。

庄枫被铁链紧紧地束缚住了手脚，南河还有北落师门也被软禁在了另一间牢房里面。

神造所原本是废旧牢房改造，所以这样用来囚禁犯人的房间多的是，但是自从虞生欢创立神造所之后，这里的作用就变了，庄枫是这里第一个犯人。

虞生欢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北落师门和南河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更是无颜面对她，只能任由着她走向被困住的庄枫面前。

她坐在了庄枫面前，风轻云淡，没有吃惊，也没有痛恨，只有平静。

庄枫却像是邀功一般歪着头问道：“你问问我呀，你怎么不问我，他们说是我的徒弟，你不好奇吗？”

虞生欢说：“你自己会说不是吗？做到了这些，你应该很有成就感不是吗？”

庄枫点了点头：“是啊是啊，特别有成就感。”

虞生欢道：“我来猜一猜，你做了些什么，猜对了一件事，你就自己说一件事。”

“好啊。”

“大概二十多年前，你穿越到了这边的世界，成为了雷州庄家家主之子，却因为一次实验失误，杀死了很多人，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这是卷宗上记载的，不算什么，你再说，再说。”

虞生欢不紧不慢：“但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在卫明先帝手里获得了一定的自由，他允许你在一定范围内活动，此时，你开始计划复仇，先后收养了北落师门、南河，还有走失的天梁。”

“对，”庄枫想了想，“我说点什么好呢？”

“对了，因为庄家从来都是虞氏爪牙，不仅是出色的武器制造所在，更是有名的术士，是我，我给咸颐帝算出了你会祸国殃民，他有所忌惮才留下了我，也是我，算出了你的一切，双生子的事，也是我告诉你父王的。”

虞生欢面不改色：“后来也是你，下令让你手下的徒弟来扶持我，因为你要让咸颐帝看到我的威胁。”

“你真聪明，”庄枫道，“你的威胁越大，咸颐帝才会越发依赖我，我才能打入内部嘛。”

“我没猜错的话，帮助空渊芷侵入这具身体，也有你的一份力。”

庄枫颇为自豪：“当然！燕止国那群草包，哪里有这个本事？这不是为了给你回来腾路吗？”

“你来到我面前，献出炸药，甚至引导了熊丘和侯锭的死，是为了让我失去理智，一步步自取灭亡，顺便和卫明国玉石俱焚。”

“是啊是啊，你再多说点。”庄枫哈哈大笑。

虞生欢依旧不紧不慢：“也是你，偷溜出神造所，其实已经和虞羲和勾结在了一起，要我和他一起死，也是他，允许你在皇宫中埋下炸药。”

“当然。”

在庄枫淡然的表情中，虞生欢的手慢慢攥紧：“所以，从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你就打定了主意要让衡陵王一脉和坐帝位的虞氏一起死，是吗？”

原以为庄枫依旧会供认不讳，但是这一次过了很久，庄枫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东西，好半天才开口问道：

“不应该吗？”

“我庄家一百五十六口人，就死在了咸颐帝的手下，死在了你们虞氏手下，我不该这么做吗？”

“虞生欢，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人性，人命对我来说不是草芥，可是虞氏逼我，我知道什么是等价交换，夺走了的，我都要换回来。”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很陌生，但是和虞生欢不同，从对陌生环境的惧怕之中脱身后，从身边人那里得到的是快乐，他不明白这种在现代文明之中稀缺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容易被破坏。

在自己也要被杀死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一身本领，他用现代学来的知识和庄家的术来讨好自己的敌人，然后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疯子，一步步谋划，看他们自取灭亡，看他们自相残杀。

“虞生欢，你以为你就很干净吗？”庄枫恶狠狠地盯着虞生欢，“这些事我只是轻轻推了一把，可是你却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谁知道我推演出来的是我编造的假话，还是预言。”

“你就是卫明国的罪人，虞生欢，你亲爹放弃你是应该的，你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听完了全部的话，虞生欢却眉头舒展了，她笑了笑，然后道：“可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依旧是我。”

“你是一个优秀的术士，北落师门的伟大是因为你的教导，这一份术让你算无遗策，一切故事的走向都会在你的计算之内，但是你最终失败了，因为你没办法算出人心这样复杂的东西，你自以为了解我的性格，但是我偏偏从梦境里醒了过来。我会让你看看，我不是罪人，你那些只不过是编造的瞎话而已。”

虞生欢看向身后的北落师门和南河：“我不会杀他，但是他此生不会再有自由。”

“我要他看着我千秋万世，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