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生欢的逼迫下,申昆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和无相渊里面取得联系,终于在第十遍的时候有了回应,并直接将凤修林召了回来。
那天是神遗国的重生之日,灵器菏引回归,神遗国终于有了充沛的灵气,再也不用担心所谓的荣誉被夺走。
君宜丰彻底疯了,神志不清地被软禁在了别宫,凤修林从他嘴里问出了一点话,当初确实是他在无相渊捡到了化成人形的菏引,对外称为自己的女儿,准备在最后的时刻作为自己的筹码。天梁,或者菏引,确实就是凤修林记忆中的那个阿姊。
那天的祭坛倒塌并没有伤到君攸忌,但是经此一遭他也动了惜命的念头,急着要退位让贤,并且不要求尊自己为太上皇,封个逍遥的王侯即可。
君巍然也对皇位嫌弃至极,要不是当初君宜丰的皇位的执念,自己的父亲也不至于背了这么多年黑锅,也不至于因为性格软弱被满朝文武欺压至此。
几方百般推诿之下,神遗国的皇位就跟踢皮球一样传到了凤修林脚下。
君攸忌打苦情牌,说自己年纪大了折腾不得,一把年纪还舍了张老脸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无不动容的。
君巍然比他父亲有原则,据理力争,拿来大周朝条例分条析理,说这第一顺位继承人说破嘴了也该是凤修林,自己这个太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真是哪里都不占理。
不知道是不是被煽动了,神遗朝廷里的忠义之辈上书给凤修林说仰慕桑献太子高义,希望桑献太子承担大统,自己上书还不够,还撺掇自家女眷上书给桑献太子妃,给虞生欢拍马屁让她去吹枕头风。
虞生欢在卫明处理朝政的时候都没这么头疼过,都快抑郁了。
上书都被回绝了,群臣没有办法,君攸忌就在背后使阴招,给大臣们开通行证让他们自由出入宫闱,主要是在凤修林面前晃悠。
得了这个意思的大臣们每天就在凤修林宫前请命,倒也没有傻乎乎地跪着,只是在门口静坐,对着凤修林和虞生欢就像是做法事一样静穆不动,搞得整个宫里弥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庄重气息。
凤修林已经好久没出门了,就和门外那群老臣耗着,连带着虞生欢每天都唉声叹气的,向往窗外的自由。
“殿下觉得,我该接手这个皇位吗?”凤修林望着门外黑压压的大臣们,第一次语重心长地征求虞生欢的意见。
虞生欢喝光了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想的认真:“要是作为政敌,我倒真不希望邻国有你这么一个皇帝,有些棘手……”
凤修林闻言嘴角上翘:“那作为我的未婚妻呢?”
虞生欢堂而皇之答道:“那我自然希望夫君显赫一些,往后可以给我撑腰呗。”
“你知道你想怎样我都会支持你,”虞生欢将杯子放回去,“你是在担心别的问题吧,怕自己不能胜任吗?”
凤修林点了点头:“不知怎的,感觉被所有人瞩目的感觉并不好,站在山巅就会害怕掉下去,我怕我承载不起他们的期待,让他们失望。”
“那还不好办?”虞生欢从容道,“君巍然是可以担当大任的,你要是不想插手具体的政事,完全可以甩手给他……封一两个摄政王就万事大吉了。”
凤修林调侃道:“看来这确实是殿下的经验之谈呐。”
虞生欢苦笑。
朝臣们抱着再空等一天的决心,终于在请命的第五天等到了桑献太子把大门打开,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
卫明国,镇南王府秦家。
“咳!”秦明霜伏在床边,咳出了一口血,身边的侍女焦急地往屋内送热水,端出去的是一盆又一盆被血染红的水。
秦明霜在很久之前身体孱弱,犯病之时就会这般咳血不止,两年前从南疆回来之后就好了许多,甚至还能和摄政王去打马球,但是自从今年开春之后,秦明霜的身体就愈发孱弱,甚至已经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
偏偏能照顾的人都不在身边,连秦方域都在忙着燕止国与南疆五州的后续事宜,好几天未曾归家,秦明霜只好瞒着他。
秦家的府兵也有任务,为了保证燕止皇帝空渊铭的安全,也为了防止有燕止国的探子前来营救,空渊铭就一直被关在秦家的地牢之中,由府兵看守。
秦明霜刚刚止住了咳嗽,就听见外面府兵来报:“小姐,空渊铭说要见府里的主子……否则就要寻死!”
“让他去死好了!”秦明霜的贴身侍女知乐回道,“小姐这副身子,见他做什么?!”
“知乐……”秦明霜皱眉斥责道,然后自己掀开了被子,“他若死了,玉天子就会降罪下来……我去见一面又有什么要紧,我多穿些就好了,就当是出去走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