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林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无相渊吗?他好像和君巍然一起被带进来了,凤修林发现君巍然递给自己的剑还在手中,君巍然的人呢?
凤修林慢慢站起来,扶着身边好像是树的支撑物,想着弄点照明物来看看这是在哪,身边“啪”的一下燃起一簇小火焰,君巍然的脸出现在火光中,他说:“来的不巧,现在只怕是无相渊里的晚上。”
凤修林接过君巍然递过来的火折子:“晚上?”
君巍然拨开周围的树枝杂草,说:“你从小没读过相关的书,不知道也不奇怪。无相渊里昼夜颠倒,或者说是灵气蔽日,而一般这样的黑暗说明是灵气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
君巍然一边看着脚下,一边将凤修林带出杂草丛,问道:“你对无相渊知道多少?”
“来之前只找到了几本有关的书,无相渊是当初灵殇之役的主战场之一,听说有难以计数的灵族士兵丧命于此。”
“那你知不知道,普通兵器伤不了灵族,如果没有致命一击,只要灵气充裕,他们就算只剩一堆白骨,也能腐肉重生。”
“那何为对灵族的致命一击?”
君巍然转过身来,对凤修林森然一笑,刀瞬间出鞘:“便是这样!”
君巍然的刀高高地掠过凤修林的头顶,后者低下身子一躲,便听见了身后有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
是一具腐尸。
白骨和腐肉零落参差,和着泥土让人心里作呕,这具腐尸生前应该是一个士兵,此刻身上挂着甲片,已成枯骨的手里还抓着锈的不成模样的剑。
在君巍然的斩击下,它的头滚在了地上,但是身体似乎还能动。
君巍然不紧不慢上前,一刀捅在了腐尸心口,搅动刀刃,将里面最后一点属于活物的东西搅得七零八落。
“这就是那些死而复生的士兵,在寄桑大陆上其实遍布着这些东西,它们依靠着外界的灵力生存,却也占据着这片大陆上原本该充盈的灵力,无相渊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有它们在。”
君巍然拍了拍凤修林的肩:“刚刚反应很快。”
凤修林看了看那具腐尸:“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君巍然说:“按照神遗先祖所说,要找到神遗国遗落在无相渊中的灵器,那是神遗国的第二件灵器,叫做菏引,能够连同外界和无相渊传输灵气,这些年出现的意外,或许就是菏引出现了问题。”
“那快点吧,”凤修林说,“我总觉得外面会出事。”
君巍然没多想,刚准备给凤修林带路,却听昏暗的林间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凤修林先愣住了,他自从恢复记忆之后,感官也变得十分灵敏,能将不同兵器的声音分辨出来,这样特殊的声音似乎是天梁的。
她是怎么进来的?在和谁打斗?
月光倾洒间,两人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似乎是君宜丰身边的那个允厉。
“他们怎么会在此处?难不成……”君巍然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君宜丰身边的人入侵到了无相渊里,那么他们可能已经突破了祭坛的那一道防线,说不定守在外面的那些人都遭遇了危险。
凤修林愁眉不展,显然是他自己也想到了这一层。
*
无相渊外,祭坛。
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站在君攸忌这边的禁军头领邢垒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将,能力不输秦方域,布置防线时想的很周到,加上禁军们训练有方,几乎是把叛军挡在了祭宫之外。
这是越是这样,虞生欢心里越觉得不安。
先前那个允厉实力似乎并不输给天梁,他如果出手,这些士兵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他没在。君宜丰既然下定决心撕破脸,发动这场兵变,对君攸忌下了狠手,为什么不全力以赴?
还是只是调虎离山?或者是声东击西?
虞生欢在防线之后观察着四周,君宜丰会选择别的地方突破吗?祭宫最高的地方是祭坛,祭坛背面就是万丈悬崖,不可能突破……
祭坛?
君宜丰要杀君攸忌,埋伏在他身边的那些奸细很容易得手。
如果虞生欢是君宜丰,她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杀这么一个仁善到软弱的皇帝,要杀的话……他的继承人更容易让人愿意下手。
君宜丰的目标是君巍然?难道他把允厉派进去杀君巍然了?可是他们怎么能随意改变无相渊门的地点?这不是神遗国师才能推算的吗?
不,君宜丰身边,不是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神遗国师吗?
虞生欢一眼就看到了还身处前线的申昆,他并不具备杀伤力,只负责治愈。
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君巍然,那么凤修林或许会帮着他堂哥,难免受伤,再者,君巍然如果真的身死,那么君宜丰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这个罪名推到凤修林身上,逼他坐上皇位。
总之,君巍然如果陷入了危险,对凤修林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