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宜丰踉跄着后退：“不可能，不可能，朕的妻子……朕的皇后……明明是你杀死的！”

“申昆，”君巍然唤道，“你有追溯真相的能力，这些年一直没用过，你是太上皇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歪曲事实，你让太上皇看看真相，看看到底谁才是刽子手！”

“不！”君宜丰踩到自己的衣角跪到了地上，却还在不停地后退，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我不信，我统统不信！是你们，你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却还要赖在我头上！”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君巍然道，“我父亲替你背了那么多年黑锅，替你保住了你的儿子，你还要煽动你儿子来杀了他，这是什么道理？！”

虞生欢见凤修林呆着，试着晃了晃他：“你没事吧？心里不舒服吗？没事的，没事的，我还在这里……”

君予庄也愣愣的，不知所措。

难怪，一直仁善的三哥怎么会杀了二嫂，难怪那些追兵并没有实质性地杀害他们，难怪晏明皇帝还在的时候，却没有阻止这场看似大逆不道的叛乱。

原来是这样。

“我不信！我不信！”君宜丰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一如当年疯的时候，大喊着那些违心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承认自己确实是疯了。

“凤修林，还有姑姑，你们好自为之。”

*

凤修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所的，只知道回过神来，虞生欢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

虞生欢也不太会安慰人，来来去去问的最多的就是那一句：“你还好吗？”

凤修林看着她，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只是道：“还好，我对母亲的记忆并没有那么清晰，对那个疯疯癫癫的父亲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让人吃惊，无相渊和这神遗国的皇位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为什么会有人杀了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虞生欢放松了些：“你觉得吃惊就好，要是你觉得理所当然，我就该害怕了。”

凤修林愣住了，看着虞生欢，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搂着虞生欢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虞生欢也没说话，任凭凤修林把头埋在她怀里，好半天凤修林才道：“殿下，明天……我想去无相渊看看。”

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满朝文武和他的父亲趋之若鹜。

“也行吧，我估计你不去的话，就该是那个君巍然去了，不是说血统纯正的人去了更好吗？虽然我是不相信人出生是为了所谓的责任，但是总不能让别人替死。”

“你问心无愧就好了。”

“多谢殿下体谅我的私心。”

虞生欢笑了笑，他们走到今天，不一直是凤修林在谅解她的私心吗？她又怎么会阻止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只一件事，你要答应我，”虞生欢捧着凤修林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那是自然的。”

*

今天是无相渊开启的日子，君攸忌带着君巍然严阵以待，文武百官也肃立在祭坛之下，一片庄严。

要论最合适的人选，那自然是桑献太子，武鸣轩已经把帖子送到凤修林那里去了，但是武鸣轩说派去接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桑献太子似乎并没有兴趣。

平安从无相渊出来的人会成为神遗国真正的太子，竞争对手就是凤修林和君巍然，但现在凤修林没有出现。

君巍然全副武装，已经准备好了，他原本也认为凤修林会是最合适的人选，就算他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但是如果凤修林有担当，也有能力，他甘愿让贤，但是现在看来他就是个懦夫罢了，什么都指望不上。

神遗国的未来不能落在这么个人手里。

君巍然已经礼让过了，是凤修林自己不接住这个机会，那就不能怪他。

准备好的剑也被收起来了，那是他原本想送给凤修林的武器。

国师正在尝试着找到无相渊门此刻所在，凤修林带着虞生欢姗姗来迟。

他们正准备走到祭坛上去和君巍然等人汇合，丞相武鸣轩拦住了他们：“现在进去，会打扰国师，有什么事还是等到太子殿下进入无相渊再说吧。”

“你们不是给我送了帖子吗？”凤修林道。

此刻君攸忌和君巍然都在祭坛上，很难听到;武鸣轩好整以暇：“可是现在不行了，你们来迟了，禁军何在？把这两人驱逐出去……”

“神遗陛下！”虞生欢趁机大喊，“桑献太子求见！！”

武鸣轩喊道：“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