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丘明心(1 / 2)

“不可能,”虞生欢的血一下子冷了,她嘴硬地说着,绕到了熊丘的身后,“我明明让神造所用泉城铁给他造了一件轻甲……”

血迹和融化的铁液交错肆虐,熊丘的背后已经狰狞恐怖,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刚刚的爆炸波其实追上了熊丘,在瞬间融化了他的轻甲,滚烫**铁流下来的同时,瓦片从背后突破,巨大的力量贯穿了熊丘的整个身体。

熊丘一声都没吭。

“主子,”熊丘挤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扯着嘴角笑了笑,“,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不,”虞生欢抱着熊丘的手臂想把他扶起来,“你要回去,我给你准备聘礼了,足足有一条街……”

“瑶瑶!瑶瑶还在戍北等你!你记得她的吧?她还在等你呢,你不能食言的……”

“我不记得,”熊丘倔强地摇了摇头,神情恍惚却坚定,“我不记得,我回不去了……没必要再让她伤心……主子,你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吧……对不起,让她等了这么久,我却不是她等的那个人……”

追兵来了。

“你快起来,我们去找天梁,她医术那么高超……一定可以救你的……”虞生欢用尽全力也不能抬起熊丘半点,凤修林身上的伤也不轻,帮着扶也使不上力。

“师伯医术高超,但是不能起死回生……”熊丘看了看身后,追兵们已经很近了。

“该来了……”熊丘喃喃。

“什么?”虞生欢愣了一下,接着耳边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侯锭驾着车赶来,熊丘终于站了起来,他将虞生欢和凤修林抱起来塞进车里,死死关上了门,血泼洒一地,他吼叫着举起一块比虞生欢还要高的石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到追兵面前,将石头砸在了他们身上。

“快走!!”熊丘拼命吼道,侯锭得了讯号,知道没法带熊丘走了,只好狠下心来不看后面的场景,不顾虞生欢的呼喊,带着马儿疾驰而去。

熊丘如一座崩塌的山一般,轰然倒地。

他撒了谎,自作了主张,师父告诉他不许对主子撒谎,可是临死的时候他却破了戒,也不知道师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我其实没有骗瑶瑶的,”熊丘躺在地上,听着自己越来越缓慢的心跳,委屈地捏着腰带哭了,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得像个孩子,“我想回家,赫邑想回家……”

明心草的香囊落在了火中,烧燃的时候很香,香得引出了那些隐藏在记忆里的东西。

那个自己还叫赫邑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喊着瑶瑶,抱她上城墙,去看从南边飞回来的大雁。

可是那个瑶瑶还在戍北。

戍北好远好远。

火光再次铺天盖地涌了过来,熊丘闭上了眼睛。

*

二次爆炸之后,虞生欢安静了下来,像是死心了一样。

“凤修林,”虞生欢呆住了,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我食言了,没有把熊丘带回到瑶瑶身边……”

“不怪殿下,不怪殿下,”凤修林抱着虞生欢安抚着,“不是你的错,殿下……要怪就怪那些坏人,殿下很好的。”

“坏人?”虞生欢看向了车外。

马跑得累了,侯锭一言不发地找了个地方放马喂草,顺便把车上的东西放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这是他最安静的时刻。

他刚刚铺好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直放在马鞍下的短剑架住了脖子。

“跪下。”虞生欢冷冷地说,没有刚刚展现出来的丝毫的软弱。

侯锭这次没有油嘴滑舌,听话地跪在了虞生欢面前。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敢跟上来,我就会杀了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记得……可是……”

侯锭想要辩解,虞生欢的剑刃却贴近了几分。

“戍北和次雪庄,你一次又一次及时出现在我面前,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将位置泄露给你,而且每一次你找到我都是那么离奇,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我……”侯锭像是泄了气,“没有,是我跟踪殿下,还请殿下处置……”

“为什么?!”刀刃没入侯锭的脖颈,虞生欢几乎失控,还好凤修林在一旁拦住了她,“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泄露我的行踪?!”

侯锭咬着牙不肯说话,他的神情头一次那么决绝,不可动摇。

“侯先生!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不然殿下真的会杀了你的!”凤修林急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侯锭道,“我知道主子的行踪,但是我从来没有对别人泄露过……”

“你自己信吗?”虞生欢红着眼,“我隔绝了一切的外部消息,必要时甚至拒绝了神造所的帮助,除了一直跟踪着我的你,还会有谁泄露我的行踪!”

“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有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