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突然走出了一群人,虞生欢也赫然在其中,她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
天梁跳下房梁跑了过去,老远就看见南河在朝她招手:“师姐!快去帮凤大人!师兄他好像用了什么禁术……”
南河还没喊完,塔顶已经分出了胜负,凤修林从塔顶掉了下来,他将断剑扎进墙壁才勉强在落地之前将速度降了下来,最后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罐子里的酒丸也洒了一地。
他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满身是伤,蓝紫色的眼睛也变得黯淡,他都来不及站起来,慌慌张张的,只想过去将酒丸捡起来,他一定要把北落师门抓过来。
“凤修林!”虞生欢赶上来抱住了他,差点哭出来,“我没事了……”
凤修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眼泪霎时间落了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变得松懈,右眼率先恢复成了黑色,看上去好像落泪的妖怪一般,狼狈软弱,被人发现了弱点,可以一击致命。
“殿下,你终于醒了……”凤修林涩声道。
天梁捡起罐子,数了数酒丸的数量有些被吓到,因为凤修林吃了不止一颗,这种高浓度的东西他第一次使用就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吃下了五颗。
简直不要命。
北落师门没有追来,想必是察觉到了天梁在塔下,就算是比以前更加厉害的北落师门,也没有把握战胜天梁。
“南河,到底怎么回事?”天梁问道。
“我昨天晚上开始行动,带上了一支队伍,没想到被失控的师兄亲自歼灭,他好像被控制了,而且灵力翻倍,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天梁收好了罐子,换了一套刀刃,并且将刀背换在了前方,她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跟我一起上去。”
“师姐……”
“北落师门违背了师父的意愿,按照门规理当将他就地斩杀,但是我念在同门之谊不会就这么下手,我要你上去是为了拦住我,以免我没有掌握好分寸杀了他。”
这还是南河第一次看见生气的师姐。
天梁脚尖轻点跃身塔上,南河也跟了上去,塔上几乎立马响起了刀剑相交之声,仅凭声音就听出了凌厉的感觉,与之前听到过天梁出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师出同门的三人都清楚彼此所学,为了彼此制衡,甚至还特意学习过如何攻破对方的弱点,几乎没有弱点的天梁曾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了两位师弟的弱点,这次也不例外。自从天梁上塔,他们打斗的地方就在不断下移,想来是他们不断在把北落师门往下逼。
年久的千寻塔在不断摇晃,灰尘掉落,像是在为天梁的恐怖而颤栗。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北落师门就重重地坠下了千寻塔,如果不是南河护着,天梁只怕真的会让北落师门当场丧命。
天梁随后落地,改用刀刃一边贴住了北落师门的脖子:“认输吗?”
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绝对的压制。
北落师门浑身颤抖着,不甘心道:“认输……”
天梁也不是六亲不认的人,听到这话就将刀刃放松了些,北落师门却趁机将她的刀刃推开,从袖中取了一个药罐就要喝下,还好南河及时拦住,拼尽全力唤了声:“师兄!”
北落师门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好像清醒了一样,有些不敢置信:“……南河?”
天梁夺过药罐,打开来闻了闻,脸色大变,质问北落师门:“是这东西控制着你,那你身体里……”
“还给我……”北落师门突然痛苦地抽搐着,几乎连南河都要按不住了。
天梁将那药罐里的药倾倒在地上,猩红的药水在地上立马凝成了一只浑身长着倒刺的虫子,那虫子一落地就立马往虞生欢那边跑,天梁拔刀来那虫子钉死在地上,虫子便彻底化成了一滩血水。
北落师门剧烈抽搐着,痛不欲生地抓着南河的手臂:“师姐快杀了我!快!好痛……”
“师姐,师兄到底怎么了……”南河几乎压不住北落师门,熊丘过来帮忙才好了一些。
“他被下蛊了,”天梁道,从腰间抽出了一直没怎么用过的小刀,“多半还是某个大人物下的。”
“那……”
“我会尽力救的,”天梁道,接着蹲在了北落师门面前,抻开了他的腿,摸索着什么,“我知道他死了你也活不成了,你们从小就这样形影不离……”
在两边膝盖处各摸到了一个硬块,天梁一愣,然后拍了拍北落师门的脸,让他冷静下来:“我给你除了这蛊虫,但是此生你都不能再走路了。”
北落师门在冷汗涔涔之中愣住了,只听天梁用火折子将小刀烤了烤,继续说:“这不是商量,这是告知,就算你全身废了都没事,南河会照顾你的。”
“南河找了你很久,你要相信他。”天梁说着,在北落师门出神的时候下刀,瞬间精准地剜出了跟刚刚一模一样的虫子,连带着不可避免地破坏了他的膝盖骨。
惨叫声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南河不自觉流下了眼泪,连一直表现得十分淡定的天梁也动摇了,她眼眶通红,手在不停颤抖:“痛过了就好了,师姐一定给你报仇……一定给你把空渊氏的幕后主使者杀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再伤害我的家人……”
第二刀下去,利落地剜出了另一只蛊虫,刀落地,喊痛声还萦绕耳边挥之不去,北落师门生生地疼晕过去了,南河满脸眼泪地给北落师门擦汗。
“处理好了,”天梁脚下有些虚浮,她转向虚弱的虞生欢道:“殿下,我们先离开吧,这座城里的军队我都杀光了,要在追兵赶来之前离开,其余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