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饱含着摄政王的愤怒与恨铁不成钢,几乎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脑子里。
“我是你爹”四个字具有足够令人惊叹的含义,至于那个“特么”是什么倒是没人能够明白,但应该是个人名或者代称,意为“我的特么是你爹”,毕竟摄政王是个女子,不可能直接就是谢珩川的爹。
“原来所谓的世子连谢家的血脉都不是!”有人惊呼,“他的生父与摄政王有关!难怪摄政王这么维护他!”
虞生欢都被气疯了,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就朝着r>
所以这个特么到底何意?还有脑残与智障……听着不像好词。
!从现在开始,谁说话了、出声了,直接给我割了舌头!”
天梁原本想答应,但是想了想不能说话,就直接点了头,然后拔出刀来严阵以待,雪白的刀刃露出来,这些人也就知道厉害了,都爱惜着自己的舌头不敢开口。
连凤修林都站在一旁,只是动作上默默地注意着不让两人有过激动作。
“谢珩川,”虞生欢将他的衣领抓得更紧了,“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因为太后的一封书信,我们改变行程来到陈郡,花费了时间精力,所受的胁迫、你妹妹狼狈不堪,这些都是因为你,现在你却要因为他们那些人说的一些狗屁不通的话而不干了?他们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了吗?你怎么这么容易被人摆布?!他们说你低贱,你就要活得高贵,争气也好报复也罢,站起来跟他们死磕啊!”
“殿下?”凤修林突然出声喊虞生欢。
“做什么……”虞生欢这才发现自己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满脸泪痕的模样,就好像她不是在劝谢珩川振作,而是在与曾经的自己对话。
“我没事……”虞生欢有些慌神,然后继续对谢珩川说,“如果你没有动力和他们斗,我来给你一个动力,你知道你母亲是林家长女、你父亲的第一任夫人了,对吗?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流落风尘之地被人践踏吗?不是什么意外,是你们那位祖母,她还未嫁作你们的祖母之前,爱慕你的父亲,为了赶走你的母亲,派人将你母亲掳走,投身青楼!”
“不仅如此,后来谢云墨不肯接受她的爱意,娶了林家次女,她怨恨在心,嫁给了你的祖父为续弦,暗中给你父亲下药,甚至用陀罗影迷惑他的心智,才导致你的父亲早逝。”
“你所有的不幸不是因为你的身世,而是来源于他们的阴谋、谢氏族老的惧怕,以及周和婉的恶毒私心,你听见了吗?!”
谢珩川像一个人偶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了,原本含在眼里的泪水无主一般肆意流淌。
“听完这些你还想不干了,让你的仇人痛快的话,你还能心安理得去见的你的父母的话,我不拦你,”虞生欢松了手,后退几步,“请吧。”
她也累了,要不是凤修林及时扶住了,她可能就要这么跌坐在地上。
谢珩川梦境里的事情一幕幕重演,此刻在眼前,他好像看见了母亲被绑时的无助,抚育他的艰辛,还有送他回家时,被族老们诟病指点的心痛。
母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是不堪受辱,投河自尽的。谢珩川突然想起来。
他们逼死了他的母亲,现在还想用同一套东西来逼迫他。可笑的是他差一点就中了他们的计。
谢珩川跌坐在地,他抱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好半天,他的喉咙里才发出一声似乎不属于人类的嚎叫,承载着他所有的不甘与怨恨。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他们死!”谢珩川抢下凤修林手里的匕首想要到函灵台下,却被赶上来的秦方域给打晕了。
现在贸然下去,还不知道谁杀了谁呢。
“欢欢,”谢昭玉满脸泪痕与担忧,走到虞生欢身边,“你为什么要把那一切告诉兄长,太突然了……他受不了的……”
“他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仇恨伤身,但是在特殊情况下却是治病良药,”虞生欢无力地笑了笑,“你哥现在不是不想死了吗?醒来之后只怕还要抢着登上永平侯位呢。”
“可是陈郡的百姓……”
“你哥会有办法解决的,”虞生欢说,说完想了想,“不过我还是先说一点吧。”
虞生欢说着,走到台前,面对着听到了,永平侯世子的身世悲惨,因奸人算计而一直为自己的身世苦恼不已,世子是天潢贵胄,更是朝中的重臣,是以,本王不希望再有人提起这件事情。从今以后,胆敢有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让世子分神,那将会以卫明法律规定的误国罪累及九族,施以极刑。”
“周夫人,你破坏先帝赐婚,掳走林家长女,这是罪一;处心积虑成为谢云墨继母,害他英年早逝,这是罪二;散布谣言,混淆视听,更先后迫害世子与我国唯一一位公主,此为罪三。桩桩件件危及国家,有辱皇室尊严,本王先斩后奏,周氏一族成年男子流放,未成年男丁流放充军,女性全部罚没为奴。至于你自己,就交由世子……新任永平侯来处置。”
“若再有诋毁永平侯者,周氏一族便是你们来日的下场,本王的爪牙遍布卫明,本王更是残暴不仁,诸位再次开口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
虞生欢好好睡了一觉,没有任何人打扰。醒过来之后京都的旨意也到了,立即册封谢珩川为新任永平侯,接旨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有废话,谢氏的那些族老们都颤颤巍巍的,接完旨之后也对谢珩川恭恭敬敬的。
对于谢家犯了欺君之罪、用林家次女代替林家长女的事情也被太后压了下来,小惩大诫了一下,顺便还为谢昭玉的生母正名,正式在族谱上承认她为谢云墨的续弦,不用再顶替长姐的名义。
属于虞生欢的部分算是结束了,最后一次与周和婉对口供的时候她没去,只听说她在狱中控诉了谢云墨的无情,死到临头也算是为自己的一生后悔。
他们出来之后,听狱卒说周和婉开始全身溃烂,被监狱中的蚂蚁和老鼠啃食,已经不成人形,只是苟延残喘。
这应该是某种药物的作用,听说那天章善全和万树也去了牢里,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谢珩川醒来之后独自在房间里关了一夜,然后就又恢复了那副克己复礼的模样,除了消瘦了一些,看上去跟之前那个容貌妖冶的礼部尚书没什么两样,虞生欢倒是佩服这人这么快就走出了阴影。
但是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能看出他的变化,谢家族老不会因为虞生欢的几句话就对谢珩川透出骨子里的尊敬,只怕他自己后来又做了些什么,而且手段还很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毒辣。
看来虞生欢之前确实没有看错谢珩川。
“所以我是因为之前吃了很多的清明果,才能对抗陀罗影的毒吗?”天梁对面坐着章善全和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