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越来越糟糕,函灵台下聚集了近百之数的老百姓,还扛着自家的锄头等武器,他们渐渐行进到了谢家族老们的前头,成为了他们牢不可破的保护罩。
虞生欢站在栏杆边皱着眉,转头问天梁:“你医术高明,能不能快速研制出陀罗影的解药?总不能把这些老百姓都杀了。”
“我的医术确实还可以,但是陀罗影的解药……我确实毫无头绪……”
虞生欢有点懵:“那你为什么没有中陀罗影的毒?”
确实如此,虞生欢审了谢裕之后以为天梁也会被控制,立马赶到了函灵台,天梁却一点异样都没有,那时候情况紧急,虞生欢默认是天梁自己解了毒,听见周和婉来到了函灵台,只来得及让她配合自己演戏,完全没有问过天梁是怎么解了自己身上的毒的。
“我……自小体质比较特殊,不容易中毒……这次我也很意外……会不会是周夫人弄错了?”
这概率不大,周和婉视虞生欢一行人如洪水猛兽,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已经开始上楼了,人数太多,不杀的话,就算是熊丘也拦不了多久。”
凤修林问天梁:“你能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吗?”
天梁坦诚:“我只会杀人。”
“……”
眼下这情况,没有个来百人的军队是没办法镇压的,虞生欢放出了秦明霜给的鸣镝,南疆预备军不一定来得这么及时,更何况人数不一定够……
“知白!你叫的帮手来了!”
这么及时?
函灵台处在高处,很容易就看到了远处的景象,虽然有树林遮挡,但是能看出竟然是一支浩浩****的近百人队伍。
虞生欢眯了眯眼,看见那些南疆预备军都戴着正式军的面具,领头那人竟然很是熟悉。
原本被树林遮挡的战旗高高升起,血红、庄严。
“是镇南王!”侯锭欢呼。
“主子真厉害,居然能将镇南王给隔空召过来。”
这不对啊。
虞生欢拿出那只鸣镝,再三确认没有被掉包,秦明霜也说过只不过是南疆预备军而已,所以才能这么容易拿到手,为什么居然把秦方域叫过来了?
虽然这下安全了,但是难保秦方域事后会怎么对虞生欢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战马上的秦方域出乎意料地英明神武,率领着自己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函灵台下,他抬头看向虞生欢,脸上竟然没有出现以前常见的不耐烦。
“活捉谢家族老!控制百姓!”
秦方域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身后的队伍下令:“不许杀戮,将眼前敌人全员俘虏!”
周和婉当然也知道秦方域是什么人物,眼下这些百姓根本就不足以撼动秦方域的军队,但是如果要控制更多的百姓,就要依靠万树的力量,她伸手去抓万树的手臂,却被一根拐杖打了回来。
气喘吁吁的章善全拉住了万树,对着周和婉破口大骂:“腌臜婆子!你还想作孽吗?”
万树一时间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多年不见的兄长会出现在这里,嘴唇翕动着想问什么,却被章善全抽了个大耳光,然后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你个蠢升天的混账羔子!这么多年我不管你就算了,你还起劲了是吧?”
奇怪的是,万树居然不敢还嘴,一直嗫嚅着,像是被父母训斥的孩子一样。
“我有什么错?”万树低着头,“当初你不肯带着我,将我放到了林伯伯家,是林姐姐将我一手护大的,林姐姐被谢家害成那样,我为什么不能帮她报仇?”
“哼,”章善全冷笑,“你用她儿子的性命来给她报仇,她会高兴?”
万树不懂,他觉得孩子与父母是不同的个体,孩子是因为父母的恩惠出生的,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父母去死。
“当初就是因为你这样,”章善全道,“为了给母亲报仇而得罪了世家,父亲为了给你揽罪,我们全家才落魄的。”
万树将头低的更低了。
身旁的周和婉跟那些族老一样被士兵绑了,秦方域拿着绳子来到万树和章善全身边正准备下手,就瞅见了若水先生那张臭脸。
“王爷有事?”
秦方域看清了章善全的脸,心里一寒,他深知这是虞生欢自己都不敢惹的人,再说他最头疼这些读书人了,干笑两声就准备离开,谁知章善全拉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这是清明果粉,可解陀罗影毒,烦请王爷交给殿下,告诉她兑水喝下即可。”
“好。”秦方域接过药粉,径直往函灵台走去。
章善全提起了伤心事,万树在兄长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章善全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事父亲没有怪你,但是我以为你那时就该明白了,孩子因为父母的恩惠降世,可是孩子也是父母的延续。”
“我骂你蠢,也只是因为你报错了仇。”
万树抬起了头。
章善全接着说:“我借着谢家的力,成了所谓的若水先生,当年我是太后和永平侯的伴读,有些事我比你清楚,林小姐真的是因为谢家的保护不力而身陷青楼的吗?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她可是先帝赐婚来的夫人,谁敢怠慢?”
“那还能是谁……”
“我当年伴读的时候,可是将周和婉对谢云墨的痴心一片看的清清楚楚,林小姐嫁给了谢云墨,周和婉会不记恨,不眼红吗?她如果真的能够释然,为什么后来还会嫁给谢云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