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外语(1 / 2)

在情报工作中,一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语言是很占优势的,就算情报不慎落入敌手,敌人在破译密码时产生的不确定性和误差会给己方增加胜算,已知的有摩斯密码之类的,但很可惜虞生欢自己不会。

但是就比较优势而言,虞生欢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英语足够应付这个世界的情报工作,加上少量的日语,基本可以用别国看不懂的语言来代替要传递的信息。

为此就需要情报工作者学习外语,除了情报工作者,还有处理情报的高级人员,比如三省长官和军方将领。

为此虞生欢专门在太学借了一个教室,除了南河和一些选定的情报员,每天就带着三省六部的长官等人在太学上课,来听课的还有军方的几个大佬。

虞生欢以前也考虑过当老师,没想到会在这里实现,更没想到第一届学生会是一群早已事业有成的成年人,当她教他们读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时候,会有种自己在带孩子的感觉,连语气都会不自觉地变成哄孩子的语气,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

不过好在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嘲笑自己。

孙明世作为中书令,也是掌权的宰相,本来也应该来旁听的,可是他身体不好,虞生欢觉得他倒没有必要这么勤快,但是孙明世老而好学,依旧不肯放弃,就由旁人听了之后,到宰相府去给他补课,他托付的有三个人,一个是身为外甥的秦方域,还有两个就是他很看好的后生凤修林和谢珩川。

文官们听的认真,毕竟是手不释卷的书生走上来的,对于这种没见过的语言有一定的征服欲。

身为武将的秦方域就不这么想了,他对这种弯弯曲曲的字形和从没听过的发音觉得奇怪得很,但是虞生欢单纯是觉得这位将军天生抗拒老老实实坐在课桌后学习,上课根本不怎么认真听,窗外的花花草草都比眼前的知识有趣,还会借着巡营的借口逃课。

短短十天之内,虞生欢就明白了老师的辛酸,而且还是在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力情况之下。

后来虞生欢想了想,按理来说语言天赋应该是女孩子比较强一些,为了激发这满屋子大男人的斗志,虞生欢特地在课堂上置了一道屏风,让秦明霜和谢昭玉也来听课。

果然在一次单词考试中,秦明霜赢了秦方域并狠狠嘲笑了兄长一顿之后,秦方域开始奋发图强,暗戳戳跟自己的妹妹较劲。

为了给各位大人减轻负担,虞生欢并没有拓展到语法,只是让他们学会用单词替代一直的字,达到看不懂单词就读不懂整个句子的程度。

例如I已gotnews(我已经得到消息),诸如此类,所谓单词的过去式也没有太过纠结,简单来就好。

借着这段时间的课程教学,虞生欢也更加清楚这些人的老底。

凤修林天赋在手,单词基本上看一眼就记住了,甚至还能无师自通地了解语法知识,甚至是这群人里面第一个自主说出完整一句话的人。

谢珩川胜在勤快,下了课还会揪住虞生欢不放,勤学苦问恭恭敬敬的,但是到了第二天早朝,该参还是参,该对着干还是对着干。

不过也多亏了这位敢于死谏的礼部尚书,虞生欢颁布下去的政策才能更加符合卫明国的实情,不至于成了镜中花水中月,除了与现行律法有相悖之处,收到的反响也越来越好。

而且该说不说,谢珩川的嗓音条件也极其优越,念起单词和句子是真的好听极了。

天气渐热,眨眼就到了六月,蝉鸣渐起,绿树成荫,庭内的石榴花慢慢地开始凋谢,微风掠过,会有一场小小的花雨,像是火焰的碎片落下,热烈,但是热烈的让人惋惜。

夜以继日的南河毕业了,在组建好情报网、设好据点之前,就由优秀学员谢珩川在培训第一批细作,虞生欢还在给三省六部的各位大人准备期末考试。

学成的谢昭玉要在宫里教小皇帝,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约好了,秦明霜也偷懒不肯来,借口跟秦方域去巡营,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监考属实无聊,虞生欢坐在榻后,支颐看着庭内的石榴花瓣慢慢飘下,被再也遮不住的日光托举着,慢慢落下,风有点大,但是难得凉爽,有几瓣花吹进教室,落在虞生欢跟前,她弯下身子去捡的时候,看见了凤修林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想要捡起地上的落花。

卷子还干干净净,虞生欢指了指一边的刻漏,告诉他时间不多了,后者点了点头,这才开始研墨作答。

要让神造所把硬笔发明出来了,虞生欢每次都容易沾到墨水。

看着恍恍惚惚的日光,虞生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连日的备课、处理奏章,连夜给试卷出题,还要趁着南河在身边提升自己的防身能力,虞生欢也累得不行了,这样的午后,也实在好睡。

诸位大人们交卷的时候,虞生欢睡得正香,呼吸冗长平稳,眼下乌青未散,明显是这些天处理各地变革反馈累极了,任谁也不敢贸然去打扰。

可是他们都还有公事要处理,总不能一直等着虞生欢睡醒,谢珩川交完卷之后,发现凤修林还没答完,走了过来。

谢珩川行礼道:“在下等还有公务在身,待殿下醒了,还请凤大人代我等送殿下回去。”

凤修林也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ohoursisenough(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谢珩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然后就带着诸位大人们走了。

凤修林交卷的时候,虞生欢还没醒,他只好自己将试卷都叠了起来然后弥封,坐在离虞生欢最近的地方,百无聊赖地等着她醒来。

微风吹得很舒服,吹得人什么也不想做,也难怪虞生欢会睡着,此刻她安然地斜倚着桌子,如瀑长发在地上铺开,火红的花瓣掉在乌黑的发间,眼角的泪痣像是透过了皮囊点在深处,却无故烙到凤修林的心里。

她就睡在那里,在阳光的轻抚之下生出简单却动人心魄的美感。

凤修林突然发现每次自己和虞生欢独处的时候她都在睡觉,这往往是她最安静的时候。

茶香中,花树旁,阳光下,冬雪里,凤修林居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一点一点将虞生欢的眉眼刻在了心里。

她不是寻常女子,无上的智慧和勇气,偶尔会做出些让人惊讶的举动,那天布政使们走的时候,他听见他们骂她做疯子,可世界上哪里有这么漂亮又运筹帷幄的疯子呢?

风吹得虞生欢睫毛轻颤,却痒在了凤修林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奇怪。

像是生病了一样,却没有良药来医治。

虞生欢醒来,就看见凤修林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像在看猎物一样目不转睛,让她不舒服。

“咳咳。”虞生欢出声提醒,凤修林这才如梦初醒,站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虞生欢四下看了一圈,原来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凤修林在这里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