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拉开布匹,仔细端详着布匹上的花纹笑道,“你明日就差人赶工做几身衣裳出来,再穿着那几身衣裳多办几场宴会。”
“为何?”
杨夫人有些不明白,杨万里却心里高兴不已,“你没听说驸马爷在做织布机的买卖?这些布当是那些织布机织的,公主和驸马爷这是想让咱们给他们当活招牌。”
别说是当活招牌,只要有公主和驸马爷在淮城做他的靠山,就算是让他拿出一半的身家他也愿意。
杨夫人这才仔细去看那些布匹,惊讶的发现果然是不同寻常的花纹,不仅如此,布料的正反面居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不只是杨夫人手上有,同样的布匹凌无双也送去了锦绣坊,谨言最先主推的便是这种能织出双色布的双面织布机,不仅省时省力,还独具创新,就是价格要高出寻常织布机一倍。
为了证明织布机物超所值,锦绣坊和杨夫人便是他们投石问路的那块最佳的石头。
因着有了凌无双的授意,早就想整治柴骏的杨万里第二日就拟了折子交到了凌无双的手中,而折子她会连同自己写给顺帝的信一同交到常广的手上。
同时她还打算给贤王和韩素英去一封信,让他们查一查当年贤王侧妃不慎从楼梯上摔伤的那件事,既然要把杜元珊彻底击垮,那就得从多个方面同时出手,才可一击即中。
她才刚提起笔,胖婶就拿着一封信走进了她的房间。
“夫人,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从晏京托人带来的。”
这让凌无双倒是有些意外,她母亲兄长都在北境,有人给她写信应当也是从叶城寄来的,怎会是从晏京?她想着难不成是顺帝?
她接过信打开一看,写信的人竟然是韩素英,这算不算是两人心有灵犀?她正打算给她写信呢,她就托人寄来了。
信里的内容很琐碎,主要是向凌无双报喜,韩素英给贤王府添了位小少爷,如今孩子已经满月了,她感念凌无双一直以来的帮助,若非是她相助,也就没有了这段美满的姻缘。
没想到时日过得这般快,凌无双离京时韩素英还没生呢,现在孩子都已经满月了,而且她收到这封信还要更晚些,孩子的满月宴早就已经过了。
除了这件事以外,韩素英还提到了韩松和郡主的婚事,顺帝赐婚后,镇南王夫妇担心他们离开石城南蛮会伺机而动,不敢擅离职守,便让平南伯做主操持婚礼的一应事宜,等两人在晏京成亲以后再让司马嫣儿到南境娘家回门,不过好在韩松和郡主都年岁不大,不急着成婚,所以平南伯就提议先将两家的婚事定下来,等过个一两年南境安宁的时候,再由镇南王夫妇回京送女儿出嫁。
这厢韩松和司马嫣儿不急,那厢世子司马澈却是很急,他拿到顺帝的赐婚圣旨便带着章训音回了南境,同行的还有韩松和司马嫣儿二人。
顺帝接连赐婚的事情凌无双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自己也曾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其中,她只是没想到,韩松那厮竟然能得了司马嫣儿的芳心,她虽然同司马嫣儿不熟,但也是见过的,心中难免长叹了一声,好好的一棵白菜真是让猪给拱了啊。
凌无双给韩素英回信后不久,她也终于等来了叶城的来信,林氏颇有些怪她不打声招呼就在淮城同谨言成了亲,连她这个娘亲都未能参加,还没能亲自送她出嫁。
关于这一点也的确是凌无双考虑不周,那时她只想着要牢牢抓住谨言,让他安心和她在一起,不让他再离开,才以最快的速度同他成了亲,同时又想着自己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亲,当年她同司马晔大婚时,母亲是亲自送她出嫁入宫的,那时候母亲哭成了泪人,所以她私心里不想让母亲再为她哭一回。
不过凌无双也相信,只要她和谨言过得幸福,母亲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林氏还在信中提到了凌绪,说是他年纪都一大把了却一直娶不到媳妇儿,为此林氏还为他安排了花会,找了叶城里几家大户的姑娘让他相看了几次,可他都看不上眼,每日不是在军营里练兵,就是去找公孙离疗伤,搞得林氏为此很是不安,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断袖,他们凌家的香火可不能就在他这里断了啊。
凌绪的取向凌无双是知道的,他当然不是断袖,只是他平日里随心随性惯了,不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是绝不会成亲的,但他那榆木脑袋哪里会懂得怎么去追求自己心怡的女子,她不禁也开始担心起来,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公孙离,也不知她哥有没有把那把匕首要回来。
或许是忌惮凌无双的身份,那淮城一霸柴骏自杨老夫人的寿辰后就再也没敢出门惹是生非,杨万里顿觉轻松了许多,对凌无双及谨言二人也愈发殷勤了,但凡是他们有什么需要,不必他二人开口,杨万里都会默默地为二人办妥。
不久后京城便传来了消息,户部尚书杜衡因贪墨案被顺帝罢官并流放,贤王妃杜元珊因谋害贤王世子未遂又牵扯出旧案而被休弃出府且同她父亲一道流放。
顺帝会处置杜衡凌无双早就已经猜到了,顺帝最恨的便是墙头草两面派,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杜衡下手,无非是因为还未抓到他的把柄,而杜元珊正好递来了柴骏这把刀,当然要顺藤摸瓜,从柴家下手,再由柴家连同杜家一并连根拔起。
而让凌无双没想到的是,杜元珊会蠢到去害贤王世子,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但又仔细一想,杜元珊这种阴险小人做不出来这种明面上害人的事,惯爱使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毕竟她不愿让贤王记恨她,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贤王世子被害,大约只是一场戏,为的便是将杜元珊赶出贤王府,只是不知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柴骏在收到晏京传来的消息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淮城,不知去向,可过了半个月便有人在城外的河里发现了他的尸首,尸体早已发胀腐烂,看样子尸体是从河流上游荒无人烟的地方漂来的,根本就查不出凶手,这让人不得不唏嘘,怪只怪他平日里在淮城中作恶太多,仇家也太多,想要他命的人比比皆是,杜家一倒,他便失去了靠山和依仗,要取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