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别来无恙?”
面对蒋怀装模作样的寒暄,镇南王忍俊不禁地反讽道,“多年不见蒋国公依然老当益壮,哦……是本王口误,如今该称呼你一声摄政王,只是不知你这自封的王爷当得可还称心如意?”
蒋怀捋着自己稀疏的络腮白须,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镇南王,就算老夫是自封的王爷又如何,比起你这谋逆的王爷总要体面许多,你反的可是自家的列祖列宗,你这是不孝不义,天理难容。”
一下子蒋怀就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了镇南王的头上,说得还这般义正词严,仿佛他才是正义和公道的那一方。
蒋怀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镇南王明白得很,不就是想要师出有名,能名正言顺地将镇南军拿下么,他镇南王既然都已经佣兵自立昭告天下了,难道还怕同蒋家军对阵会有损于他的名声?
“呵,蒋国公说笑了。”镇南王冷笑一声,“若是太子能靠自己担起我司马家的江山社稷,不被你蒋家所操控,本王何至于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当初顺帝立司马晔为太子之时镇南王就想到了将来会有这么一日,可他也明白皇兄的用意,皇兄是想先暂时安抚住蒋家,待蒋怀老死,蒋家军便有机会再收回来,而能让蒋家军听令的,也只有身负蒋家一半血脉的大皇子司马晔,可人算不如天算,皇兄仅仅只是动了易储的心思,尚未付诸行动,蒋怀便已经坐不住先出手了。
对于蒋怀而言,在这世上,他唯一忌惮的便是手中的兵权旁落,偏偏顺帝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让他如何能忍,既然他能让定北军不复存在,那他一样也能让镇南军从这世上消失,等到兵权全都紧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时,他才能睡得安稳。
“镇南王你若是识相,就该速速率军投降,也免得镇南军和你同罪论处。”
面对蒋怀的恐吓,镇南王有何所惧,他淡笑道,“我镇南军乃是天子之师,只听从天子之令,而蒋国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蒋怀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仰天大笑道,“司马崴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你要天子之令,好,老夫给你!”
说着蒋怀一摊手,一道诏书就由副将递到了他的手心里,他眯起眼睛盯着镇南王喝道,“司马崴,圣旨在此,还不跪下接旨!”
镇南王却是骑在马上纹丝不动,就像是在看伶人耍戏一般,歪着头笑问了蒋怀一句,“你这老匹夫说是圣旨就是圣旨么?太子连传国玉玺都拿不出来,凭什么说太子就是正统?本王还说自己才是正统呢,本王拟的旨意,也可以叫圣旨。”
见镇南王如此嚣张,且藐视君威,蒋怀怒不可遏,大喝道,“司马崴!你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还说自己不是反贼?!”
听到蒋怀口中喊出的“反贼”二字,镇南王嘴角微扬一笑置之,神色依旧从容。
“要本王下跪也可以,但本王要跪的不是现在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要跪也只跪我皇兄,哪怕是我皇兄钦定的继承人也可以,至于司马晔,一个妄图弑父篡位的不孝子还想当我大褚的天子?本王同意了么?”
蒋怀也没想到镇南王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双方目前的兵力虽然不相上下,但是他确定南蛮进攻边境的战报必定已经送到了镇南王的手中,镇南军如今已腹背受敌,定是已抽掉兵力去对付南蛮,怎还敢在他面前这般张狂!
“镇南王,老夫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降,那就休要怪老夫不客气!”
镇南王早就在等着蒋怀这句话,他朗声冲对方喊道,“老匹夫你又何必在本王面前假仁假义惺惺作态,本王瞧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要战便战废话少说,来啊!”
手中青龙戟一挥,镇南王身后的将士们霎时喊杀声四起,震天动地,吓得蒋家军阵营中的马都受了惊,年轻的兵卒们更是惶恐不安,毕竟在北境他们早就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平日里最苦的便是操练以及剿匪,连一场正正经经的仗都没打过,何曾见过镇南军的这般阵仗。
蒋怀手握红缨钩镰枪勒紧缰绳扬起马蹄,在马的嘶鸣声中他身后的副将掩护他后退,其余将领及兵卒们皆在战鼓声中向镇南军冲去。
镇南王这十多年在南境戍边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手下的猛将众多,且一个个皆是勇猛有谋之辈,而镇南军的排兵布阵亦是结合了石城外的地势,在漫天的箭雨中,镇南军同蒋家军厮杀得腥风血雨,双方不分高下,甚至镇南军在气势上还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