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王的医术极为了得,甚至能起死回生,微臣在北蛮时曾亲眼看着他行医坐诊,不过他的方法甚是骇人,他为病人换血,为病人开膛破腹缝合,还能开颅取出污血,他治好的绝症数不胜数,那时候,他救死扶伤又免费散药,治好了很多穷苦的难民,大家感念他,才称呼他老人家为药王。”
也算是一段善缘,当年梁进在伯父的陪同下送母亲的骨灰回归故里,因战乱,北蛮及大褚边境有太多难民,伯父本着医者仁心,顺路为路上的难民治病,正好遇到也在北蛮悬壶济世的药王,伯父与药王相谈甚欢,但药王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随遇而安,在那之后就再未见过。
顺帝听着,那药王的做派同太子府里见过的那位大同小异,都是血腥得很,可既然还有一丝希望,他自然愿意抓住。
“那朕或可一试,不知如何能寻得药王?”
顺帝的这个问题算是难住了梁进,他也答不上来,“药王居无定所行踪不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有天灾人祸的地方,他一定会出现。”
这话倒是让顺帝想起了江淮的水灾,不知药王是否会出现在那里,又继而想到了敬王,他在心底发出一声长叹,他终究是看走了眼,竟然立了老大为储君,皇后及惠妃秘谈的话犹然在耳,她们以为他昏迷听不见,他却是听见了的。
若是从前,他尚未遭遇此劫,大可杀伐果断,赐死皇后及惠妃这两个毒妇,再诛杀蒋氏九族,可当下,若是他有所动作,连性命都不保,大褚也会大乱,他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也不能对不起大褚的子民。
“那就按梁卿所言,先派人前往江淮寻药王,不过此事,需暗中去办,切不可声张。”
皇后及背后的蒋家要他死,就一定会从中百般阻挠,这些年太子培养自己的党羽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的宽宏大度换来的却是一条条白眼狼,眼下只忠心于自己的纯臣他心底有数,就待回宫后,便开始着手部署。
谨言得知顺帝醒来也是松了口气,虽说他情况不太好,可到底人是清醒的,又有太妃在背后支持,他足以放心返回侯府复命,他临走前答应过主子七日为限,眼看今日已经到了第十日,是他食言,回去便要自觉到主子跟前领罚。
清晨,日头还未露出,定北侯府中,彻夜难眠的凌无双好不容易才睡着,尚在睡梦中,就感觉到了一只带有凉意的手拂过她额上的碎发,她感觉到有些发痒,挠了挠额头后,翻过身继续睡觉。
兰草趴在床边笑嘻嘻地瞧着谨言逗弄主子,一时没憋住笑,“咯咯咯”如银铃般笑出了声。
凌无双迷迷糊糊地将脑袋埋进被褥里,嗔怪了一声,“兰草……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先别叫我起床……”
谨言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食指示意兰草噤声,兰草忙捂住自己的嘴,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室内安静极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无双才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却被身边的大活人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叫出声来,好在被谨言及时蒙住了嘴。
“别怕主子!是我——”
待看清人后,凌无双一双眸子放大,眼神中藏不住的笑意蔓延开来。
“你,你平安归来啦!”
说着凌无双立马就伸手按住谨言的肩膀,焦躁地查探他身上是否有伤,却看到他腰部的衣衫处有血渍。
“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
见凌无双要来扒自己衣服,谨言忙攥住她的手道,“无碍的,只是皮外伤而已,而且已经好了。”
凌无双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谨言却猛然站起,又猛地跪在了地上,低头向她认错,“去之前我答应过主子七日为限,却拖到了今日,这些日子让主子担心了。”
“你快起来——”凌无双伸手将谨言扶起,佯嗔他,“早就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我担心你是应该的,你要是再责备自己,那就是见外。”
谨言望着她点头一笑,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凌无双最受不了他的笑容,实在太耀眼。
接着两人便坐在一块儿说起了正事,不管是行宫还是晏京,宫里宫外都异常凶险,若不是因为采取了措施补救,恐怕顺帝和白茹云就都没命了。
“谨言,如今我被夺了封号成了庶人入不了宫,宫中可就要靠你和你师父多小心些。”
谨言手上还有一块顺帝赐予的御林军令牌,顺帝曾说过,只要他有召就必回,如今的战场在宫里,他自是要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