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心思被别人洞穿,还被讥讽,白茹云的脸霎时火辣辣的疼。
她只不过想要缓和一下自己同皇后这般紧张的关系,也不想自己再被其他妃嫔盯着成为众矢之的而已,怎么就这样难。
凌无双虽有些见不惯白茹云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却还是耐着性子提醒她,“姐姐与其在皇后那里煞费苦心,倒不如多费点心思想想太后生辰你该送什么。”
“我早就想好啦!”
说完白茹云一脸得意的唤来宫女玉蝉,吩咐她去将太后的贺礼取来,不一会儿那名唤作玉蝉的宫女就取来了一只绸面风筝,是白茹云亲自绣的金凤凰,针法超群,将那凤凰绣得活灵活现就跟真的一样,上面还撒了贝母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美轮美奂。
凌无双看到这只风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瞧见那唤作玉蝉的宫女伺候在侧,也不好发声,她只叹皇后的速度可真快,这就忍不住要出手了?想借太后的手除去白茹云,好叫顺帝也无可奈何?
“精美吧?”白茹云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摸着那风筝的金线,很是自豪,“从前就想着要做这样的风筝,如今有了金线,如虎添翼,太后一定会喜欢。”
“谁告诉你太后一定会喜欢?”
冷不丁凌无双来了这么一句,让白茹云顿感错愕,心里很不舒服。
“难道不是吗?宫里的人都说太后喜欢新奇的东西,就连钱嬷嬷见了,她也说未曾在宫中见过这样的风筝,是个稀罕物。”
凌无双不想再与她就此事争论,她换了个话茬提议道,“姐姐,今日天气瞧着不错,风和日丽的,不如出去院子里把这风筝放飞了试一下,万一飞不起来可就要惹太后不悦了。”
好在白茹云刚好也是这么想的,立即命玉蝉将风筝拿出去放,可玉蝉却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等到白茹云看向她,她才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还是不要让殿外的人瞧见为好,到时候传出去要是别宫的娘娘也命人做了同样的,那娘娘可就要丢了脸面。”
听上去玉蝉说的也没错,凌无双要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定然被她哄了去。
“是你给你的主子提议做风筝的?”
面对凌无双的质问,玉蝉霎时就感受到了威压,特别是对上她那双面纱上的眼睛,犀利而幽深,仿佛能洞察人心。
可凌无双还没说什么重话,那玉蝉就泫然欲泣地跪在了地上大喊大叫地向她求饶。
“奴婢不知何处得罪了太子妃,还请太子妃饶命!”
瞧着玉蝉那一副卑微又无辜的模样,白茹云心里越发不好受,她宫里的宫人,何时轮得到凌无双来管教?她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替玉蝉讨个说法。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玉蝉不过就是想替我解忧,怎么就到了要打要罚的地步了?”
听闻此言,凌无双在心底冷哼一声,这白茹云果然才当了几天主子就把自己到底是谁给忘了,若不是可以借由她来讨得顺帝的另眼相看,她才懒得这般咸吃萝卜淡操心。
“姐姐稍安勿躁。”
说着,凌无双扫视了一眼屋里伺候着的宫婢,示意白茹云屏退众人,这样明显的暗示,她怎会看不出来,可是她依旧心里不舒服,明明她才是这出云殿的主子,却还得处处听凌无双的使唤。
侍奉的宫人们依次退下后,凌无双才将话点明。
“姐姐可知当年太后被关在冷宫时,每逢十五就会亲手做风筝放上天给在冷宫外守候的圣上看,对于太后和圣上来说,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骨肉分离是何等的痛苦,你送这样的贺礼,是想让太后及圣上在那样喜庆的寿宴上回忆起往事好伤心追忆吗?”
原本凌无双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太后及圣上也没有明令禁止过宫内放风筝,所以年幼时的皇子公主们也会时常在宫里放纸鸢玩乐,每每太后见到了,都会感叹一句如今的孩子们日子过得好,不像她的儿子那般吃够了苦。直到上一世顺帝薨逝时,太后气绝病重,顺帝头七的夜里,她竟然赤着脚像发了疯似的在城楼上放风筝,说是要让天上的儿子看到,那晚过后的第二日,太后就殁了。
这种不堪回首的往事,太后及顺帝自然绝口不提,知道的只有伺候在俩人身边的老人,在凌无双上一世的印象中,白茹云在太后的寿辰上送的并不是这只凤凰风筝,只是一柄玉如意,想来是被钱嬷嬷或者顺帝给及时拦下了,而这一世却是她。
凌无双之所以对白茹云送的玉如意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才刚入宫就在太后的寿宴上讨得太后不喜,她送的玉如意同刘婕妤的不仅一模一样,在玉如意送出之后,还被宫人“不小心”给打碎了,太后的寿宴上,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白茹云是个不祥之人,怕她给太后召来厄运,若不是有顺帝护着替她说情,怕她早就被太后厌弃了。
“真的?”白茹云一脸惊讶像是不信,“可钱嬷嬷怎么未曾向我提起?”
“你是怎么跟钱嬷嬷说的?”
按理说钱嬷嬷是顺帝派来的,她没有理由害白茹云,除非白茹云刻意隐瞒了什么。
果然,白茹云像是幡然醒悟,蹙着眉道,“玉蝉同我说太后的寿礼要悄悄做好不要声张,那样才能一鸣惊人,给太后惊喜,就连钱嬷嬷也不能透露,免得她向陛下说漏了嘴,可不管我怎么藏着掖着,还是被钱嬷嬷瞧见了,她只说从未在宫中见过这样的风筝。”
这接下来的话不用白茹云细说凌无双也已经明白了,钱嬷嬷又怎么会知道她这是为太后备下的寿礼呢,毕竟她的寿礼顺帝早就为她准备好了。
见白茹云陷入了焦灼的沉思,凌无双知道她不傻,这事只用细想一下,就该明白是有人在故意害她,既然提到了钱嬷嬷,凌无双这才感觉到了不对,自入出云殿开始她就没见到钱嬷嬷,还以为她被吩咐去做了别的事。
“钱嬷嬷呢?”
听凌无双问起了钱嬷嬷,白茹云脸上的焦灼变得更浓,“她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却病了,太医来瞧过,说是染了风寒,要吃了药歇息几日才能好。”
“哪位太医来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