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饬(2 / 2)

丑后 秦越27 2166 字 3个月前

这后宫里看似太平,可暗地里却是波谲云诡,即便皇后和蒋家碍于顺帝及太后,不能在这宫中将手伸得太长,可成百上千的宫人里头,但凡有那么几个小角色是他们的走狗,就足够他们搅起波澜。

白茹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差,“我不记得是哪位太医,是玉蝉去太医院随便请来的。”

凌无双不知道该说白茹云什么才好,若说她笨,她又能想到有人在害她,若说她聪明,她怎么就不知道堤防?

“那玉蝉,是怎么提拔上来的?”

凌无双记得她上一次来出云殿时,侍奉着白茹云的是其它几位宫女,都是做事妥帖之人,不出挑,所以没什么印象。

提起这事,白茹云怎么都不敢相信玉蝉会害她,她绞着手帕,语气纠结,“她替我挨了宁安的两个巴掌,若不是钱嬷嬷及时阻拦,只怕会被宁安打死。”

若说只是巧合,也为免太巧了一点,恰好玉蝉替白茹云解了围受到了重用,恰好玉蝉向白茹云提出做风筝的建议,恰好在太后即将回宫召见白茹云之时,钱嬷嬷病了,且一病好几天。

想到这里,凌无双嗤笑一声,看向了坐立难安的白茹云,她不是还替玉蝉报不平吗?她倒要看看接下来她会怎么处置这个安插在她屋里的祸害。

既然察觉到钱嬷嬷的病定然有蹊跷在里面,凌无双便递了牌子到太医院,找来了上一世同她有些交情的梁太医梁进,上一世若不是她中毒昏迷,谨言偷偷请他到冷宫里替她诊治,她还要死得更早一些,正因为她一直安然无恙,才逼得司马晔非要下旨将她赐死。

梁进替钱嬷嬷把了脉以后,很是不解,见他一脸难言之色,凌无双将他悄悄拉到一边询问。

“梁太医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梁进拧着眉头似是一知半解,“嬷嬷这症状及脉象看着像是风寒,可是同风寒之症又有些许不同,若说是风寒,嬷嬷该是发热畏冷,可嬷嬷却是体燥怕热,很是奇怪,下官拿不定主意,还需回太医院查阅一番相似病例才可下诊断。”

若说凌无双是个从未在这宫闱之内勾心斗角过的女子,她定然也只听得出梁太医话里表面上的意思,可她偏偏见惯了这后宫之中的腌臜事。

这一世的梁进同她不过只见了一面,没有任何交情,身为太医,他懂得明哲保身,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所以他说要回太医院查病例,这一查不知查到何时,算是暂时摆脱了麻烦,可是医者仁心,他看出了端倪,直接点了出来,便是叫她留心。

对比一下梁太医及早上来的太医,白茹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边梁太医刚走,那边白茹云已让人将玉蝉关押了起来,她要亲自审问。

“说!你为何要陷害我?”

白茹云气得浑身发抖,她也是第一次拿出这样的气势来质问人,即便声音拔高大吼,奈何她的气势依然柔弱。

“奴婢冤枉啊!”

玉蝉被五个婢女按在地上跪着,嘴里喊着冤枉,可心里却不怕,她有人撑腰,白茹云不过一个小小的嫔,不敢随意杖毙了她,就奈何不了她。

“你不招是吗?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白茹云厉呵一声,“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老实交代为止!”

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婢子站在玉蝉面前左右开弓地扇她耳光,眼见着她的脸渐渐就肿成了猪头,可她还是瞪着眼睛什么也不肯说,嘴里直喊着冤枉。

凌无双在门外听着屋里头的动静,真不知道该不该插手,插手吧,又怕白茹云觉得她喧宾夺主,不插手吧,以她这般方法审问,恐怕到了天黑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会打草惊蛇。

“姐姐,还是我来吧。”

左思右想,凌无双终是推门进屋,站在了玉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上无悲无喜冷漠木然。玉蝉对她本就敬畏,如今见她来审问,还未开口她就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同她对视。

“玉蝉,你以为皇后拿你的家人威胁你,我们就不能拿你的家人威胁你?”

听到凌无双的话,玉蝉突然就抬起了头,即便是肿成了猪头,那表情还是看得出她在戒备,她是真怕凌无双对她的家人下手。

玉蝉怒视着凌无双,颇有些咬牙切齿,这不就问出来了嘛,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这事的确是皇后干的。

得到确认后,凌无双不去管神情愤怒的白茹云,也不看满脸不服气的玉蝉,而是转身背对着她,语气极为自信的问她。

“你们想做什么我都知道了,你说若是我把你和皇后勾结意图在太后寿辰上谋害太后的事揭发出来,你会是怎样的结果,你家人又会是怎样的结果?恐怕诛九族都不够。”

“这是污蔑!”

玉蝉到底是年轻了些,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叫她害怕了,只不过害怕还不够,还得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才算回本。

“这可不是污蔑。”

凌无双终于笑了,只是那种笑不达眼底,她看向玉蝉,就像在看一具将死之人的尸体。

“这不就是皇后惯常用的手段么,你应该也不陌生,若不是白嫔及时发现,谋害太后这罪名,就该套在白嫔头上了吧?你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不过扮演什么角色已经不重要了,宫人想不开投井自尽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头已经见惯不怪,就是井水有点冷,哦对了,似乎死了以后魂魄也是被困在井里,永世不得超生的。”

玉蝉听完凌无双的话,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面,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就仿佛她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井水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