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走后,韩松自水榭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折扇敲打着掌心,他对凌无双还真是猜不透啊猜不透。
司马翊见他一直盯着远去的两人背影瞧,忍不住揶揄他两句,“瞧你那留恋不舍的眼神,我怎不知,你竟有龙阳之好。”
韩松就像活见鬼一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虚指着已远去的俩人,张口结舌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总不能告诉他那人是太子妃,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吧?
见韩松欲言又止,司马翊原本只是调笑的表情忽而变得严肃起来,他神色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带有试探的又追问了一句,“难怪你不肯接受家里给你说好的那门亲事,你该不会对我——”
瞧见司马翊那警惕如防狼一般的模样,韩松深深翻了个白眼,莫说他喜欢的是女子,即便他喜欢男子也瞧不上司马翊这样的。
“殿下可真是越来越会说笑,我瞧着不仅需要下火,还需防着癔症。”
说完也不等司马翊抬脚又要踹他,转身就往地牢的方向走,司马翊不解地呆愣在原地冲他喊了一声,“你干嘛去?”
“总归要防着算计太子一事如今韩松他爹平南伯会参与进来,怎么可能没有他的一份功劳,若不是他瞧见墨谨言近来频繁守在郭威家门口,怕就要错失了这次良机。
回太子府的路上,夜已深,街道上极为静谧,除了马车的车轮碾过地面的轰鸣,偶有狗吠及蝈蝈叫,谨言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住腰间的佩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他的剑就会飞速出鞘。
马车内,凌无双靠着软垫,手指在凭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将脑海中的计划复盘了一遍又一遍,才恍然闻到淡淡的香气,是了,谨言的香囊,此番还在她的袖兜里。
她将那香囊拿在手中借着窗框外的月光细细打量,青色的绸面绣了竹子,本就是装碎银铜钱用的荷包,用不了多久就要换的,他却这般爱惜。
“谨言,你这荷包里放的是什么香料?”
门帘外传来谨言清朗柔和的声音,“回禀主子,是银丹草、杜衡、甘松及山奈。”
都是些提神醒脑的香料,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清热解毒、消肿止痛。
凌无双将那荷包打开,发现里面除了香料,还放着一块玉佩,那是一块乌黑光滑的墨玉,刻着祥云、如意及“墨”字。
一想到谨言他悲惨的家世,凌无双沉默了片刻,“你可想过要替家族复仇?”
车帘外没有丝毫的回应,只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凌无双知道他定是伤怀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谨言,如今你帮了我,待事成后,我也定会帮你,你可信我?”
马车外,谨言仰望着头顶的星空,眼中泛着点点光亮,“奴才当然信得过主子,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连圣上派人追查都未能抓捕凶手,恐怕,奴才也未必能替家族报仇。”
他唯一所求的,不过是查出当年的真相罢了。
要查成年旧案的确棘手,凌无双认为,雁过留痕,总归寻着当年的蛛丝马迹继续追查下去,定然能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