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回侯府,这次来还是在夜里,林氏不免担忧。
“可是太子又欺负了你?”
林氏话中的一个“又”字,让凌无双很是无奈,想来珍珠红玉定是找机会将她被太子污蔑与庞大公子有染的事说给白嬷嬷听了,白嬷嬷又转述给了林氏。
原本凌无双还不想过早的让母亲替自己忧心,可当下也正好将自己的心思一道同她坦白了。
“娘,女儿同太子本就相看两厌,若不是时机不对,女儿早就想同他合离。”
“此话可万不能乱说,你和太子的姻缘,是圣上御赐百官举荐的,哪由得你胡来。”
这一点凌无双当然明白,否则她便不会千方百计的讨好顺帝,又替敬王拉拢党羽,总之她是铁了心要同太子合离,就算计谋不成,那她便来硬的,左右都是要让太子不好过,大不了她当寡妇,只是杀了他也为免太便宜了他。
见凌无双咬着唇一言不发,林氏哪里看不出女儿是真的伤心难过,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宝贝疙瘩,她也同样心痛。
“芮晗,若是你同太子真走到了水火不容的那一步,娘也不拦你,总归在一起也是折磨,怎可被折磨一辈子,你若是想好了退路,大可放手合离,只是莫要惹出口舌是非,辱没了你,辱没了你爹还有我们定北侯府。”
凌无双没想到林氏竟然能体谅她,到底是母女,心连着心,母亲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的。
母女俩在屋子里说着体己话,谨言则是候在外头被凌绪拉着闲聊。
“这些日子你跟我妹都在忙些什么?也不见你来找我切磋武艺。”
谨言虽同凌绪交好,可既然主子瞒着家里人做那些事,定然是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便换了个话茬。
“凌兄可听闻今日宣威将军府的事?”
听到谨言提起这事儿,凌绪的语气变得格外兴奋,“当然听说了!我还特意去他府上看热闹去了,真是没想到宣威将军府如此仗义,也不知今日赔了多少钱,怕是都要赔哭了吧!”
说到这里凌绪哈哈大笑起来,原本他还以为流言是假的,一早去到宣威将军府就见大门紧闭,来索赔的老百姓怎么敲门都无人理会,可也不知怎么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喊着要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说是宣威将军府不肯兑现承诺,包庇表亲郭威,与朝廷对抗,正巧太子侧妃张红銮回娘家,轿子被老百姓围了起来,随行的家仆和百姓厮打在了一处,宣威将军府才不得不开门出来平息事态,又咬着牙依着府衙批下来的诉状把钱赔了。
谨言浅笑不语,这些事都是主子吩咐他去做的,他也不知道主子为何能如此神机妙算,而且一环扣一环,她在落下的第一颗棋子时就已经想到了之后的十步该怎么走,谁说她的棋艺不精湛呢,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放水。
凌无双从林氏房里出来就回屋换了装,同谨言一道从侯府后门悄悄溜了出去,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甩掉尾巴,太子早就让人盯梢她,而侯府是她最好的掩护。
谨言已经来过敬王府多次,王府后门的守卫早已认得他,放俩人进府后,谨言引着凌无双来到了敬王府的水榭旁等候。
“无双公子,别来无恙。”
听到身后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凌无双当即转身抱拳同司马翊行礼道,“多谢敬王殿下挂念,一切安好。”
司马翊自然也明白此次凌无双前来的目的,也不废话,负手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一处门外有人看守的屋子,进屋后将书架上的机关轻轻旋转,书架往里推开,几人就顺着甬道进入了地牢。
除了凌无双及谨言两个戴了面具,司马翊和他的护卫洛尘也有所乔装,以免泄露了身份。
被抓来的两个壮汉正绑在刑架上,害怕得瑟瑟发抖,尿流一地,都是些欺怂怕恶欺软怕硬的憨货,还没上多少刑就已经全招了。
地牢这气味实在不好闻,凌无双就连戴着面具也遮不住那味儿,正打算拿出帕子捂住口鼻,谨言已经解下腰间的香囊递给了她,正是之前她从白茹云那里得来又转送给他的那只荷包,如今被他拿来装了香料,正是谨言身上的那股幽香。
凌无双抬头向谨言致谢,随即闲庭信步地来到那两名壮汉的跟前。
“二位可想好了明日见到官差该怎么说?”
让他们老实交代是一回事,让他们顶罪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凌无双同他们谈的,便是后者。
“求阁下饶命!贩私盐是死罪,就算我们招供那也是死罪!求阁下放我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