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和太子皆向帝后请了安,皇后便让二人入座,屋内香炉袅袅,气氛平静,看似并无异样。
“陛下,御膳房近来新制了些茶点,臣妾尝过觉着极好,陛下不若用一些。”
话音刚落,皇后身边的盛公公便向门口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快步而出,顺帝并未察觉,只品了一口茶,笑道,“哦?既然皇后这么说,那朕看来非得尝一尝了,若真是绝味,重重有赏。”
说着,顺帝的目光便移到了太子的身上,“怎的这个时辰才入宫请安?”
闻言,太子扭头看了凌无双一眼,那眼神极为复杂,似是有几分得意嘲讽,又似是夹杂着憎恶嫌弃,凌无双通通都受着,她到要看看太子和皇后这一出双簧会怎么唱。
“儿臣——”太子话说得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半晌后才又接着道,“儿臣因半日寻不见太子妃,四处去寻,才在定北侯府寻到了她。”
“哦?”顺帝面露疑惑,望着凌无双问道,“难道太子妃出府不曾向太子告知去处?”
凌无双根本就不想搭理司马晔,又怎会向他通报自己的行踪,这一点是她疏忽,可并不是什么大事,她起身向顺帝行了礼,自我告罪。
“儿妾昨日午时出门之时,太子尚在睡梦中,儿妾不忍扰了太子,遂未告知,儿妾自知不妥,甘愿受罚。”
顺帝一听,关注点不再是凌无双出门未告知太子,而是太子午时尚在睡觉,霎时薄怒的盯着太子质问道,“你午时竟是在就寝?莫非每日如此?”
顺帝勤政,若非休沐,则每日皆早朝,太子夜夜笙歌,本就睡得晚,大清早还得早起上朝,回到太子府自然要补觉,可即便如此,他的面容依旧显得憔悴疲惫,原本顺帝还以为他是因每日刻苦学习废寝忘食才如此,如今得知此事,怎能不怒。
皇后见事情逐渐跑偏,忙岔开话题。
“这茶点怎么还没上呢,来人,快去催一催,莫让陛下等急了。”
说着,皇后便向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忙面露委屈的告状。
“父皇,儿臣只是昨日练武太累才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方才儿臣话还没有说完,儿臣寻到定北侯府时,太子妃并不在府内,儿臣等了她许久,她才回府,儿臣早些时候就听说有人在街上见到太子妃与一男子亲密得很,儿臣原本不信,可是今日儿臣在韶华阁寻到些东西,不得不多想……”
太子说到此处,话语便顿住,只扭头看向凌无双,他身后,李德从怀中掏出了一堆东西,呈到了顺帝面前,顺帝顿时面露不悦的也看向了凌无双,怒道,“太子妃,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凌无双自是看到了李德手中捧着的东西,有一条男子的腰带,还有一块玉佩和几封信,那些东西别说是她的,就连见她都没见过,可若是她说不是自己的,便是狡辩,她只能想办法自证清白。
她不能认下,也不能直接否认,只能挺直脊背,高昂着下巴,反问太子道,“殿下说是妾身的,便就是妾身的么?若是这样,那殿下岂不是可以向全天下之人泼脏水?”
太子嗤笑一声,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趾高气昂的俯视着她。
“凌无双,你做下那等腌臜之事,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父皇!”太子向顺帝作揖,神情悲愤的请求道,“父皇定要秉公处置凌无双,莫让她成为皇族的耻辱,让整个皇族被天下人耻笑!”
顺帝沉默着,他看了一眼太子,目光便停留在了凌无双身上,他是何人,他可是天子,眼光毒辣识人无数,他不相信凌无双会做那等事,且不说她的身份,单就她貌丑,就没有哪个男人能看上她。
这么想着,顺帝便望向太子道,“若是有人证物证,此事便秉公处置,可这到底是天家丑闻,不得声张,将人证物证皆呈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见事情发展至此,太子面露喜悦,忙提醒顺帝。
“父皇,既是秉公处置,凌无双定然要关进天牢才是!”
顺帝却是狠狠瞪了太子一眼,“朕何时定了太子妃的罪?”
说着,他又看向凌无双,眼神中的怒意已消失不见。
“太子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先幽禁于东宫,待朕查明一切,再出来。”
闻言,凌无双抬眸望了顺帝一眼,随即垂眸俯视着地面,心里感激顺帝对她的信任,若非信任,他大可将此事交给皇后去审,他想必也看出了什么,才不想仅凭太子一面之词便草草结案。
有了顺帝这份信任,凌无双总算放心了,这件事,绝不会像皇后及太子计划好的那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