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阿公的扶持,哪有本王的今日。阿公放心,待本王大业已定,定不会亏待了魏家。”
魏光正站起身来,撩袍便跪,“老臣谢主隆恩。”
端王抑制不住嘴边的笑意,伸手将他扶起,“阿公快快免礼。”
……
与此同时,京城另一端的张府,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张应华收到魏光正被禁足的消息,心中慌乱不已。他这个鸿胪寺卿能做到现在,就指着他同魏尚书的那层关系。
礼部同僚虽然嘴上都不说,可心里都门儿清:他是魏家一派的人。魏家一旦倒了,他就像藤蔓失去了倚仗的大树,会被那些有靠山的官员给排挤死的。
那时候,这半生的心思,便都白费了。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中团团转。
突然,后窗被夜风“啪”地一声吹开,吓得他腿一软。
他上前关窗子,窗子关好回过头来,却差点没尿裤子。
书房中刹那间多了几个黑衣人,手上利剑寒光凛凛,正虎视眈眈地将他看着。
“几……几位英雄好汉,深夜造访敝府,不知有何贵干?”
无人应他。
他惊喘了一口气,又道:“鄙人很好说话的,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去,保……保证不报官。”
为首的黑衣人凉凉开口,“张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那好,既然张大人快人快语,那咱们也就不兜圈子了。”
黑衣人说着,往前一步,剑尖直抵他眉心,“说,魏光正同契丹达成了什么交易!”
张应华蓦地睁大了眼,此事可是最高机密,知道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这几个黑衣人怎么可能知道。
“英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说的事情,小人不知道啊。”
闻言,那黑衣人桀桀怪笑,“张大人,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来张大人养尊处优惯了,不知道这刑狱中审讯的手段。你若是真不知道,会问‘是什么’,而不是说“不知道”!”
张应华顿时抖若筛糠。
此事干系重大,若是说了,一家老小必遭报复,他更是全族的罪人。若是不说,眼前这几个亡命之徒也不是好惹的。
“好汉饶命,小人是真不知道啊。那魏尚书向来疑心重,平日是让小人给翻译过几篇契丹文。可那都是打乱了的,根本不成文,小人译完,根本就不知道上头说了些什么事情。好汉明鉴哪!”
“不记得了,哼。”那黑衣人一抬下巴,便有人上前来,粗暴地在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
张应华尚未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双腿也被人绑住了。
那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剑尖在他的身上游走,一戳再一挑,身上的衣裳便齐整剥下,露出里头的里衣来。
“嗯嗯嗯……”惊恐过后,张应华扭来扭去,百般挣扎。
黑衣人不理他,剑尖再一挑,里衣也没有了。
他黑黄的皮肉尽现人前,还有……背上张牙舞爪的刺青。
“张大人,你一个契丹人,费尽心思到我大齐来致仕,到底是什么居心,还要咱们替你说吗。哦,对了,你还有一个姐姐,也住在这府里。
“不知令姐身上有没有契丹族的图腾,饶是哥几个见多识广,可还从没见过契丹女子的皮肉呢。令姐虽说老了点,但老也有老的好处。”
几个黑衣人肆意大笑。
那为首的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你让咱们主子顺心了,饶了契丹也不是不可。但是,你若执迷不悟,便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到时候大军压境,不知契丹老老少少能否挡得住呢。”
张应华不再挣扎,看向黑衣人的眼里,尽是浓浓的惧意。
他总算明白了,眼前这几位,哪里是绿林好汉,分明是……
瞧见他的表情,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扯掉他嘴里的抹布,笑道:“想好了么,张大人?”
“若……若我说了,皇……你们主子当真会放了我们一族?”
“还轮不到你来讲条件。但咱们可以跟你保证,若你执迷不悟,北境铁甲军明日就会攻上长白山,契丹全族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被他眸中的狠厉一激,张应华剧烈地抖了抖。
“我……我说便是。小人贱命一条,但契丹百姓都是无辜的,还请大人格外开恩哪!”
他挣扎着跪起,眼尾滚落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