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动怒(2 / 2)

狱卒往外探了探脑袋,见人都已经走了,麻利地掏出了钥匙。

“大人,小的人微言轻,只能帮您到这了。麻烦您尽快!”

袁可立点点头,“多谢!”

秦六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叫喊起了作用,心中顿时燃起熊熊希望。

他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外拼命往外瞧,果然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闪身进来。

“袁大人!”

袁可立看到他头发散乱的模样,顿时便有些心酸。

“秦六,你可有受伤,对不住,是本官没有保护好你。”

“大人,您别这么说,您愿意为奴才主持公道,奴才已经感激不尽了。”

袁可立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秦六打量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道:“大人,方才……门外的动静,奴才都听到了。那老者是谁啊,他凭什么说奴才是诬告?还有……端王是谁?”

袁可立看着他,不答反问,“秦六,你说实话,此事是否另有隐情,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没有,大人,奴才可以发毒誓。”秦六有些慌乱,“大人,您可是怀疑奴才?”

“不是,本官相信你。只是……”

袁可立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丝不确定,“方才那老者,是礼部尚书魏光正。皇上正是让他来调查此案。你不知道,这魏尚书,素有清正之名,今日他如此言之凿凿,倒是让本官……”

“大人,奴才真的没有说谎。奴才的姐姐和父亲,都命丧姜月夫妻之手,奴才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袁可立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官便信你。你且安心在此处呆着,本官一定尽心竭力救你出去。”

秦六连忙跪下磕头,“大人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

向府,左相风尘仆仆回了西院,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将一众奴才赶了出去,拉着向夫人说话。

“夫君,这是怎么了?”

向夫人拈着绢帕,轻柔地给左相拭去额头的汗珠。

左相拿下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半晌,才低声道:“夫人,为夫对不住你。”

向夫人早有心里准备,道:“夫君,可是上房那边……”

左相点点头,面有惭色,“父亲他想将杰儿放到你名下,冒作你亲生的嫡子。”

“夫君的意思呢?”

“你放心,为夫自然不会同意。只不过……”

左相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向府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的神情,“夫君,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父亲可是威胁你了?”

左相抬眼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歉疚,“向家对不起你,父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试图对你的母家下手。”

“什么?!”

向夫人顿时抽回了手,警惕道:“他想做什么?我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左相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急忙上前安抚,“夫人放心,为夫绝对不会让他得逞。我已经想好了……”

“你先说,他到底要作甚么?”

左相讷讷道:“他已经知道了王均的身份,想用这个威胁你我就范。”

“哼,他倒是消息灵通。”向夫人一把将他推开,腾地站了起来。

“夫人息怒……”

“息怒,凭什么要息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却越来越过分。如今,竟将主意打到我娘家头上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相自知理亏,额上顿时又生出汗来,“夫人,为夫已想好应对之法。你放心,一定……”

“一定什么?!你每次都保证,他却次次都能卷土重来。我王君影便是嫁入了你向家,依然是贞定公的嫡长女,先帝亲封的郡主,岂容得他次次算计。”

“是是是,夫人教训得极是。来,夫人喝口茶,消消气~”

见夫人真的动了怒,左相利落地倒茶捏肩。恍然间,觉得这惧内的名声,自己似乎也没白担。

向夫人喝了口茶,怒气稍降了些许。瞟了眼正卖力讨好她的左相,顿时也有些心疼他。

她素来觉得相爷是个可怜人,母亲早亡,父亲又是这般。

为了不让他为难,她一直对老太爷多有忍让。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知悔改,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竟妄图算计她母家。

哼,不自量力!

“好了,别揉了,我有话对你说。”

左相在她身边坐下,“是为夫对你不住,夫人想要说什么都行。”

“真的?”向夫人斜睇着他。

“真的。”左相认真地点头。

“那若是我说,此事我想亲自处理呢?”

左相叹一口气,“好,就依夫人。”

“你那么孝顺,就不怕你父亲吃亏?”

“自然是怕的,可他那个德行,被夫人收拾,总比被岳丈收拾得好。”左相老实道。

闻言,向夫人笑出声来,去捏他的脸。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比我父亲手软。”

左相见她终于笑了,顺手将她揽在怀里,感慨地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

“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他是我父亲,我虽有心治他,却一直下不了狠手。这次,便仰仗夫人了。”

向夫人在他怀中抬头,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真的不心疼吗?”

左相迟疑一瞬,道:“不心疼,他如此找死,若是被岳丈知道了,我恐怕连心疼都来不及。”

向夫人拧他一把,“我父亲哪有那么可怕?”

左相没有吭声,心说你父亲会变脸,你当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