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招(1 / 2)

官差果然将寻回的马都牵到了后门,粗略一数,已找回二十匹之多。

奇怪的是,那些官差将马拴在拴马桩上,便径直走了,竟也没留下个人看管。

向卜文等了几息,未等到人来,悄无声息地下了地,前去察看。

这些找回的马儿,都低垂着脑袋和耳朵,后腿抬起,蹄尖挨着地面,臀部微微下沉。看样子除了有些劳累之外,并没有受别的委屈。

他有些好奇,李广给的那瓶黄色粉末究竟是什么,竟能让马儿暴起却又不伤害其根本。

向卜文正想着,后门处传来门闩掉落的声音,像是有人要出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蹬着矮墙便上了房。

来者正是吴兆,他后面跟着几个人,打头的便是那个南越大汉。

那大汉机警地看看四周,后面的侍从会意,幽灵一般四散开来,在巷子周围排查。

向卜文蜷起身子,隐了气息。

“大人,没有异状。”

侍从回报,虽然刻意说的汉话,但生硬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吴将军,兹事体大,今天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那大汉示意侍从去挑马,自己对着吴兆道。

吴兆躬身一揖,“阮将军,吴某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吴将军,告辞。”

吴兆:“告辞。”

南越一行人挑了四匹骏马,牵着马一路向南行去。

向卜文注意到,这次交易,吴兆并没有收到宝石。可见,这佣金,留在了都督府中。果然,背后主谋,便藏在这交趾城的最高权力中枢里。

他早该想到的,权力的漩涡中心,从来便是藏污纳垢之所。若是上头没有人一手遮天,这成千上百匹战马,又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运到南越呢。

刘勋刘都督,看着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没想到,胆子还挺肥。

向卜文摸了摸下巴,不着痕迹地往四下瞥了一眼,便按原路返回了正门。

骁骑营的两兄弟正在等他。

“将军,吴兆还没出来。”

“嗯,本将军知道了。你二人继续在这看着,本将军另有要事,拂晓时分会自行返回军营。若逾时不回,按照记号前去寻我。”

“将军一切小心。”

“嗯,知道。”

清冷的月光下,向卜文腿下生风,直追南越人而去。

……

青江大营中,李广一夜未眠。

半夜山下官府突然来了人,说是要借兵办差。司马守备连夜集结了两队士兵,带着下山去了。

官府那帮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半夜办差这种借口,怎么想都是吴兆那厮的诡计。

只是,眼见着天就要亮了,将军怎么还不回来。

李广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心下不由有些惴惴。

昨夜跟随将军前往的兄弟一个时辰前便回来了,说将军在都督府门前与他二人分开,似是追踪南越人去了。

向卜文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鲁莽。仗着身上有几分功夫,龙潭虎穴都敢闯一闯。这等机密之事,那南越人必是万分谨慎,一旦发现了他,定会痛下杀手。

李广越想越心慌,透过窗户看看天色。再等一炷香的时间,若一炷香后,向卜文还不回来,他便……

“扑——”

帐帘猛地被掀起,打在营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李广惊起,“将军——”

向卜文捂着左臂入得帐来,一身夜行衣灰扑扑的。仔细一瞧,整张脸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

“将军,这是怎么了?”

向卜文咬着牙没说话,只用眼睛看了看胳膊。

李广定睛一看,黑色的夜行衣已经被血浸透了,紧紧地黏在胳膊上。伤口的上端,紧紧地勒着一根黑布条,看样子是向卜文自己系上的。

李广瞥了一眼他死死捂住伤口的手,手背干净苍白,指缝间没有一丝血迹。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说,兀自翻箱倒柜找起金疮药来。

向卜文一路都死死捂着伤口,生怕血迹落在地上被人察觉。眼下见着李广,心里一松,手上便也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