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属下姓许,名春生。”
“好,本将军记住了。”向卜文向他点头示意,回过头道:“吴兆听令,本将军命你带领一半人马,跟随许春生从小路越过此山头,拦截黄金,生擒匪徒,不得有误。”
“是。”吴兆应下,侧目打量了下黑漆漆的林子,还是补充了一句,“将军,您万事小心。”
“嗯,去吧。”
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过去,将士们转眼消失在黑蒙蒙的山里。
李广凑近,小小声询问:“你不是真要进林子吧?”
“那是自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向卜文冲他爽朗一笑,左手看似不经意地一挥,便有几个人滑下马,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林子。
李广被他“艺高人胆大”的行径给气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便扭过头不再理他。
向卜文摸着下巴直赞叹,别看李广这厮胆子小、身手差,于藏东西这块倒是很在行。不仅能在李相眼皮子底下顺走金丝软甲,在他眼前也经常藏东藏西的,这块看起来很厚实很温暖的披风到底是从哪掏出来的,他也好想要。得找个机会把他扒了,他倒要看看这厮还有多少货。
李广看着黑黢黢的密林背脊发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
一刻钟后,那几个人才无声无息地出了林子。走近了,李广才看清楚,正是原来骁骑营的人。藏得很深嘛,他居然才知道骁骑营还有这等身手。
“将军,打探过了,林中无人,但是有绊马索和铁蒺藜,对方是有备而来。也有暗箭机关,属下几人已端掉了数处,箭上无毒。若是要全部端掉,还需白日细细排查。属下等已探出一条安全的路径,只需将地上的铁蒺藜清理干净,大军便可沿着标记顺利通过林子。”
“很好,带一队人过去,将障碍清除。大军继续前行。”
“遵命。”
向卜文率大军赶到时,官道上已一片狼藉。地上黄金散落,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歹人的尸体。
正在收拾残局的士兵见大军抵达,连忙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大将军。”
“吴副将呢?”
“回大将军,我等翻过山头,刚好遭遇劫金歹人。歹人不敌,便砍断马车缰绳,纵马遁入密林。吴副将命我等在此守护黄金,他带着一队兄弟入林追击去了。”
“去多久了?”
“一刻钟左右。歹人虽然将马车抛下,但随身包袱里也装满了黄金,有马也跑不了太快,应该追得上。”
“好,李广,你带一队人善后,其他人,随本将军驰援吴副将!”
“是!”(齐)
大军绝尘而去。直到马屁股的影儿都见不着了,李广才翻身下马。
他一把揽过小兵的肩膀:“小兄弟,本参军问你,那些歹人,身手如何啊?”
那小兵受宠若惊,忙回到:“回参军,都是练家子,训练有素。见大军凭空出现,毫不恋战,且战且走,最后都进了林子。”
“你可知道,这片密林最后通向哪儿?”
“小的不知,恐怕也没人知道。这片林子大的很,顺着林子边往南走,过了青江,便是南越。若是向东走,没人能活着从这林子里走出去。”
“这深山老林,大的没边。青江下游流经其中,小的曾跟随孙将军到岸边探查过,滔滔不绝的青江水,自西向东入了林子,便分成若干支流,支流分支流,支流再分支流……”
小兵说得口干,舔舔嘴唇,接着道:“咱们顺着走了一夜,险些迷了路,后来就赶紧出来了。要是再晚点,等太阳升起来,谁也别想出来。您是不知道,这林子最厉害的,不是猛兽蛇虫,而是瘴气。”
“听老人讲,这林中瘴气,四时不绝,天儿越热越厉害,乱闯的人要么被瘴气毒死,要么迷了路活活饿死,或者做了那猛兽毒蛇的腹中餐,反正没有活着出来的。”
他声音渐低,似是非常害怕的样子。
李广越听越心惊,“将军他们可是有危险?”
“参军放宽心,将士们心中有数,歹人们出了安全地带便不会再追了,反正横竖是个死。再者,今儿天色已晚,林中瘴气稀薄,不会有什么事的。”
闻言,李广突然灵光乍现,“这林子,咱们过不去,南越是不是也过不来?”
“参军英明,”提起这个,那小兵语气颇有些自得,“咱们大齐乃是福地,上有青山屏障,下有密林防御,中间还隔着宽广的青江,易守难攻。南越穷困,每年都要靠大齐接济,南越国主胆大妄为,竟敢私自称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小兵,倒是忠君爱国。
李广失笑,道:“前一阵,蛮子不是打过来了嘛,怎得又说过不来?”
“额,蛮子不是打这边过来的。”那小兵自知失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下游江面宽阔,极其容易暴露。他们过不来,便打起了中游的主意。中游虽然水量大,可江面也窄。他们鬼的很,声东击西,趁着夜黑风高,就摸过来了。来了就去村子里烧杀抢夺,专抢粮草辎重,就是一伙强盗。”
粮草辎重、黄金?
李广狭长的桃花眼里瞬间水光潋滟,这青江大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趣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