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艾严重怀疑他在开车，啊不对，他们刚刚好像在一起开车，差点儿就一脚油门开到底了。但是，这个车速相当不正常。

现在脑子清醒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那种昏头昏脑沉沦其间的样子十分诡异。他的样子是挺可怜，他救她是令人感动，害他被冰封五百年她确实也内疚，喜欢他......好像确实有一点点。

可那么顺理成章地跟他滚床单，还是在冰天雪地里滚床单，跟他亲来亲去缠绵火辣.....这这这，这完全不是她姜小艾会做的蠢事嘛！

危难当头，正确的做法是：休息，养伤，恢复体力，尽快带季斐然返回武林大会。

让一个理智派突然恋爱脑上头，唯一的解释是，季斐然跟九鳞学坏了，对她使用了某种诱情的法术，想趁她意乱情迷的时候套出密码，返回《恋爱妖精》空间。只是，有两个疑点，其一，她分明答应了任务完成后带他们回去，他何必多此一举？其二，他怎么知道这个兔子玉坠是穿梭系统，还能指纹解锁的？

“有个声音告诉我，此时应当吻你，抱住你，不顾一切占有你。”季斐然盯着她，像猎鹰盯着草丛中肥美的兔子，“如此一来，你终将属于本尊。”

“滚！”姜小艾啐了一声。

“你压在本尊身上，叫本尊如何滚得？”

“……”姜小艾向下一瞄，两人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还如胶似漆地贴在一块儿。她登时涨红了脸，火速从他身上爬起来。

季斐然随后抓住雪莲的叶蔓，艰难地起身。他的身体虚弱得很，仅仅是站起身，就开始大喘气儿。姜小艾皱了皱眉，看得出他这模样不是装出来的，不管如何，他变成这样确实都是为了救她。

她到底心软了，没有继续逼问他，转身道：“妖丹已经还给你了，你抓紧时间修复身体，我们得尽快回康州。”

“不怕本尊复原之后，再次出手？”季斐然觉出她的心软，轻轻一笑。

姜小艾朝他亮了亮木刀，神情嚣张：“有本事来battle，没本事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说完，她手一挥，打开雪莲屋，快步踏了出去。她寻了个平坦的地方，使用木生术，从地下生出好些花枝，围着雪莲屋，又用绫火咒点燃烤火。

做完这些，她在智能手机上按下指纹：“穿梭系统，现在能返回现实空间吗？”

毛绒兔回复：信号弱，连接异常，请重试。

姜小艾气哼哼地下令：“返回现实空间，返回现实空间！”

毛绒兔在屏幕上不停地蹦跶，头顶上出现一个白色的进度条。可是，那进度比WIFI一格时下载电影的速度还要慢。

又来？！双系统都玩不转，专坑她可还行？！姜小艾猛戳毛绒兔的脑袋，不停地念叨：“返回！返回！返回回……”

刺啦——

手机上突然闪过一丝电流，激得姜小艾指尖一麻。紧接着，智能手机缩回玉坠形状，再也不吭声了。

雪莲屋短暂的打开，令屋内窜入一股凛冽寒风，刺得季斐然筋骨剧痛，额上顿时汗如雨下。五百年冰湖封印，残留在体内的寒气和冰虫一经勾起，便能将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若非他意志力强，早被折磨得毁丹自尽了。

季斐然靠着雪莲花墙缓缓坐下，盘腿运功。不多时，感觉到四周热了起来，驱散了冰虫的躁动，令他筋骨纾解，运功也顺利了许多。他睁开双眸，望向小艾离开的方向。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当面对他凶巴巴的，一转身却一个劲儿地用木生术和绫火咒帮他驱寒取暖。

“分明晓得我是坏人，这又是何必？”他不禁喃喃，一颗心却随着身体一道回暖。

“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好想给她一个浪漫的洞房花烛夜……”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像幽灵一样冒出来。

季斐然不由得伸出手，又突然停住，双眸狠狠眯起。从泠鸢山上引他与秦桑雪行夫妻之事，再到方才诱他与小艾**，这个声音一直在试图左右他的情感选择。堂堂妖尊，岂能被一个躲在暗处的鬼祟左右？！

那个声音依然在叨叨：“小艾在外面等待，去，把小艾带回来，继续未完的浪漫之夜。”

“闭嘴！”

“跟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今晚就能得到幸福……”

季斐然不再理会那个声音，闭眼运功，气沉丹田，运转妖丹的力量。身下的雪、绿叶、白花化作丝丝缕缕的黑雾，缭绕在他身旁，翻腾着，涌动着，又渐渐渗入他惨白的皮肤。今日黑雾中蕴含的力量尤为强大，他仅是花了平日里五分之一的时间，便吸纳了足够多的法力。加上有姜小艾在外头加温护航，不到半刻，他的四肢百骸便已恢复力量。

那个声音反复地召唤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去，快去！抱住她……”

“去，快去！吻她……”

“去，快去！让她做你的新娘……”

随着话语的不断重复，周遭的空气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半是缥缈，半是压抑，半是舒畅，半是窒息。让人感觉像是突然被抛到了宇宙深处，飘飘****，抓不住自己。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季斐然猛地睁开鹰眼，发现每一朵雪莲花的花蕊都开始慢慢变黑、变深、旋转、扩张，渐渐把花瓣吞噬，变成一个个幽深的漩涡。

那声音从漩涡里钻出来，有些钻进季斐然的耳中，有些钻入他的脑，有些则化作一条条弹幕蒙入他的眼。它们最终汇聚在一起，在他脑海中轮番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