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姜小艾紧紧闭上了眼睛，可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自己被撕成两半。她睁开眼睛，世界停滞了。季斐然，连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呈现出静止的状态。她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只萤火虫不再扇动翅膀，却还悬浮在空中。

“系统启动空间紧急暂停服务，暂停时间五分钟。”

姜小艾又是惊喜又是惊愕，系统还有这种服务？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

因为各个婴时空在一个循环期内，时间和水流一样，顺流而下，如果暂停了一刻，婴时空的时间轴相对于现实时空就会发生扭曲。

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一个婴时空的扭曲最终可能会引发现实时空的变动。

所以，哪怕是空间维修部的员工要穿书执行任务，也不会暂停婴时空的时间，而是在婴时空宿主昏迷、死亡或睡着的时候进行寄宿，减少对时间轴的影响。

钥匙周围发出银白色的光辉，在半空里投映出电脑显示屏的光影。电脑自动开机，屏幕里再度显示出陈陶新的大饼脸。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捧着奶茶，也不是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空间修复部的会议室中。

与他一起看着屏幕后的姜小艾的，还有空间修复部的副部长兼业务骨干林丽欣、值班员刘琦，以及两个有点陌生的面孔。

姜小艾看那两人穿着高定西装，表情严肃，心里有些打鼓。这些人一看就是集团高层，驳回申请肯定是他们开会商议的结果，不是她或者一个小小的值班员能决定的。跟高层开会，马虎不得。

“小艾，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国际空间组织专家，兼集团技术部部长宋俊凯先生和副部长爱丽丝特女士。”陈陶新介绍道，“时间有限，r>姜小艾答：“好。”

宋俊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银边镜框，拿出一叠打印的资料：“你曾经在执行任务时提到，怀疑作者莲雨的书籍系统出现了空间裂缝，导致别的书中的角色钻进了《人在江湖飘》中。经过这两天的考察，你是否依然如此怀疑？为什么？”

“不……”否认这一点，然后及早摆脱这个空间？不行的，他们既然是专家，肯定已经调取了任务进度，有了一些研究，问她也只是佐证他们的研究结论而已。跟他们说谎，不是明智之举。

姜小艾深吸一口气，笃定地道：“不是怀疑，我确定出现了空间裂缝。原因一，三眼蛤蟆妖出现在了江湖空间中；

原因二，目前这个季斐然是假的，是《恋爱妖精》的男二号季渊假扮，虽说外貌和声音都与以往的妖尊不同，但从他惧怕“利刃封喉”来看，取代的可能性大于附身；

原因三，季渊知道我的身份和任务，也知道各个空间的事情，很可能他从《恋爱妖精》来到这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很好，”宋俊凯点点头，“果然如陈部长所说，姜小姐是一位头脑聪明，冷静理智，有着丰富经验的维修员。”

姜小艾脑中警铃大作，如果她是刚毕业入职的小姑娘，估计会乐开花。但是，她也算是职场半熟小油条了，深知“无事戴高帽，必有任务到”的职场定理，而且这个任务，必定不好办。如果是其他难搞的任务，她说不定会硬着头皮上，争取多搞点奖金，但是有季渊在的地方……

姜小艾一阵胆寒，反道：“这个任务我完成得很糟糕，无关人物死亡，剧情推进混乱，我需要深刻反省。”三千字的反思也好，扣工资也罢，总比被季渊缠上要强得多。

“当空间出现裂缝，导致其他空间人物穿梭出现时，确实容易造成混乱，任务难度系数增加5-10倍，这也不是小艾一个人的问题嘛！”陈部长打圆场道。

“谢谢陈部长理解，但是目前《人在江湖飘》空间的形势太过复杂，我确实很难继续在这里存活。”看看对面会议室里几位领导衣冠楚楚的模样，再瞧瞧自己这一身湿漉狼狈、血糊砬碴的鬼样子，姜小艾坚定地道，“我再次申请返回现实空间，由更有经验、能力更强的同事接管。”

姜小艾瞄了一眼林丽欣，这位副部长算是她的半个师父，她一开始实习时跟着林丽欣做过两次任务。此人号称没有拿不下来的任务，更重要的是，在国内众多空间维修员中，林丽欣是唯一一个参与过空间裂缝任务的人。姜小艾对空间裂缝那么一点浅薄的认识，还是在林丽欣主讲的业务讲座上听到的。

她当时对那个讲座印象最深刻的点，就是空间裂缝任务难度大，会有特别奖励。所以她才会借机跟陈陶新申请取消扣奖金。可她万万没想到，空间裂缝任务居然难搞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让林丽欣这种老手去处理吧。

宋俊凯明白她的意图，转头询问林丽欣：“你怎么看？”

林丽欣面无表情地道：“在空间裂缝任务中，能力和经验当然重要。姜小艾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的能力在这一届员工中数一数二，至于经验……整个空间修复部，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季渊，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恋爱妖精》和《人在江湖飘》这两个空间。”

姜小艾嘴角抽了抽，姜还是老的辣，林丽欣既夸奖了她，又顺势把任务推回她头上。

“可是，我确实不懂，空间裂缝这么复杂的任务……”姜小艾试图把任务甩回去。

“咳……小艾呀，按照集团规定，一个空间裂缝任务，抵得过十个普通难度任务。完成以后，你就是业务量第一了哦。”陈部长挤了挤眼，一副“我懂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