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铁顺的眸色深了深,转身去了大院儿。
“爹,你来了。”
陆观年抱着一堆被损坏的秧苗,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他。
“嗯,”晏铁顺的目光落在了他怀里的秧苗上,心里也不咋得劲儿:“怎么样了?”
“可惜了,”陆观年低头看着这些被损害的秧苗,心里也难受:“眼看着,就要长出来了,就这么被毁了。”
“老丫头呢?”晏铁顺又问道。
“跟娘正在收拾屋子呢。”陆观年道。
“行,那我进去看看。”晏如是抬腿就进屋了。
陆观年抱着东西出去了。
“娘,真不用,”晏如是看着她娘递过来的钱,说不感动是假的,“家里还有点秧苗,我到时候在分分就好了。”
“给你你就拿着,”王腊梅很不高兴地塞到了她怀里,高声道:“别管多少的,给你你就要!”
“可是……”
“给你你就拿着得了,哪儿那么多的废话!”晏铁顺进了屋,环顾四周。看着屋里的架子上的木盒子里都是光秃秃的,心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愤怒。
“怎么样,找到没有啊?”
晏如是摇了摇头,“没找到。”
“没找到就算了,”晏贴顺道:“这事儿就当做是一个教训,别往心里去。这些秧苗,你打算怎么办?”
“家里还有一点,我分点出来,应该就行了。”晏如是道:“还有之前我做的糖有点,我打算去卖糖。”
“外面的事情,爹和娘也不懂,帮不上你啥忙。但是,爹呢能帮你看家。”晏铁顺道。
“你来这儿给我看家?”晏铁顺吃惊,“不行,不行!你和娘都多大岁数了,还给我看家。这说出去,我哥都没脸了。这说啥都不行!”
晏如是不想要。
王腊梅的脸色一沉:“你别那么多的废话,给你你就拿着!”
王腊梅把手里的钱塞到了晏如是的怀里,起身下地去做饭了:“以后,我跟你爹就住这儿了!”
“不行,”晏如是反对,“你们俩都多大的年纪了,贪黑起早的折腾,到时候折腾出来病咋办呢!”
“这总比种地强,”晏铁顺道:“你们都忙,我和你娘能帮得上的,也就这么点事儿了。”
晏铁顺的话,说的晏如是的心里酸酸的。
她刚来的时候,王腊梅和晏铁顺待她并不好。
甚至是有的时候,还对她又大又骂的。
上辈子的晏铁顺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亲情,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父母相处。
但是,在面对王腊梅和晏铁顺的关心,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她知道,她是很喜欢的。
“那……”晏如是还未说话,晏铁顺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么定了。”顿了顿,晏铁顺又忽然低声说道:“你怎么会制糖的?”
晏如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脑飞快地运转:“爹,这和酿酒有区别吗?”
“……”
这么说,他这个闺女儿是从酿酒里面研究出来的制糖吗?
他闺女儿这脑袋,也太聪明了吧?
“你以后制糖的事儿,也来这边忙活吧。趁着这几天天气好,爹给你垒几个灶。”晏铁顺道。
“爹,这糖我不会卖的,”晏如是道:“眼下家里正缺钱,所以,我做点没什么的。但是,要想大批量做,就不行了。”
“为什么?”晏铁顺不解。
“各种工序都要人的,就靠我们几个,就是累死也做不出来的。”
工程量太大,有机会他还是去省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器吧。
“苦点累点,怕啥呢,”晏铁顺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咱们家这些年的名声在村儿里并不好,再加上有心人的恶意造谣,咱们家这些年过的难上加难。”
“他爹,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啥呢。”王腊梅擦了擦眼睛,高兴地都哭了。
她啊,临了临了的还借上女儿的光了。
“爹知道,爹以前做的事儿是不对,可爹也没办法。”晏铁顺抽了口旱烟,高声道:“以后啊,你有啥事儿就跟爹说!”
晏如是弯唇,轻笑。
原来,她的这个便宜爹娘,对她真的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