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回京之后就如去岁一般异常忙碌,十日有七八日是被拘在养心殿,二人三五日才能得见一面,远不如在姑苏时日日相对,好在徐诺也忙着在京城开医学院和医药馆的事,稍微有点空还要应酬那些纷至沓来的拜访,尤其是耿文昌一家,分拨骚扰。
腊月二十九,大长公主带着徐诺提前一日便入了寿安宫,当年太宗驾崩之后这寿安宫中一共搬进来了五位与太皇太后要好的妃嫔,现在几人都已故去,所以为免太皇太后到了节日独自一人触景伤情,大长公主和慕容瑾二人逢年过节都会提前一日入宫陪伴。因得徐诺的神医之名,她现在还兼起了太皇太后的私人医生,没事便给她老人家请个脉,依着徐诺对太皇太后的判断,她的身体再活个十年,到八十六都问题不大,养护得宜伙到九十都很有希望,慕容瑾听闻异常激动,恨不得赶紧结婚生子,到时候让他祖母看见他的孙子。
徐诺与大长公主在西厢安置好了,慕容瑾昨日便已然搬了过来住在东厢,三人前后脚进了正殿的主厅,太皇太后昨夜睡得不好,此刻正在主厅右侧的寝殿休息,徐诺等人便去了左侧的偏厅里叙话。
“最近诺诺算是名扬大齐了?”慕容瑾打趣到。
“哦?阿瑾说来听听!”大长公主坐在上首看着面色赤红的徐诺。
“京城之中的医学院和医药馆便不必说,但是这让帝师开宗祠改家训就够人叹上半日了!”
这事大长公主倒是知道,只是没有慕容瑾听说的那么详细,毕竟他每日在外行走,听说的各种传言要多得多,大长公主便让他仔细说了,可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姑姑便来报说太皇太后醒了,叫她们过去,几人移步到了寝殿。
太皇太后见着来人未开口便笑,“诺诺这么厉害!这帝师都得在你庭前听训,将来必是个好母亲,能养出来好孩子,阿瑾有福气了!”
“太姥姥,你莫要取笑我,”徐诺还如小女孩一样扑到太皇太后怀里撒起了娇,她每每见着这位老人,都会想起过世的奶奶,一样的满头银发,一样的一脸皱纹,一样的和蔼可亲。
旁边的大长公主和慕容瑾自动自觉地将床边让给了这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坐在了一旁的软櫈上,看着太皇太后笑得见牙不见眼,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皇帝没有阿瑾这个福气,后宫里的妃嫔这里不行,”太皇太后用手指敲了敲徐诺的额头,徐诺夸张地用手揉着。
“母后又糊涂了,阿瑾哪里有陛下的齐人之福,我看诺诺这性格跟本宫和燕儿一模一样,哪里容得下夫君再娶旁人。”
“有诺诺一人足以,本王不会再娶旁人!”
“不是说这个,对男人来说,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子孙,今儿一早皇帝带着几个小子来请安,哀家随便教考了几句,唉!跟阿瑾那么大的时候差之千里。”太皇太后说着脸上染上了愁色,大长公主若有所思,徐诺赶忙又说起了旁的话题,太皇太后才消散了愁容。
当天夜里,大长公主同徐诺躺在**,说出了她白天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睡在里侧的徐诺听闻,吓得连忙爬了起来。“这,您真觉得我可以?”徐诺看着一脸兴奋的祖母。
“绝对可以!”
“那皇帝会同意?”
“为什么不?你是帝师之师,满京城都知道那耿老为了你都开了宗祠,改了家训!”
“祖母这么做的用意是想将我的名声再往上推一推?”
大长公主点头,笑着说,“毕竟你与阿瑾尚未成婚!不过这名声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听说过哪个皇帝娶了太傅吗?”
“那是因为那些太傅都是男人!”徐诺脑袋里浮现了耿文昌那颤动的花白胡须,噗嗤笑了出来。
“是女人也不会,皇帝宫妃,首看贤德,其次美貌,才华最是无用,越平庸越好,所以你也见着了,后宫没几个聪明人!”
“您的意思是我若聪明绝顶,皇帝就会对我失了兴趣?”
“为君之道,最忌枕边卧虎!”
“祖母是否多虑了,回京至今陛下除了送那腰牌并无动作!”
“等他有动作就晚了!”
“好吧,可是这事总没有自己求来的吧!皇帝怎么会突然想要让我去给他儿子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