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暴躁锦衣卫深夜抓人(1 / 2)

夜已三更,白烛燃尽,熄灭了。

姜棠兀地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隔壁拜月楼的动静。除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也没听到那熟悉的声响。

从散衙至今已过了三个时辰,将染了疫病的女师傅隔开,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况且,应侍郎位尊人贵,许多事吩咐手下那些官吏去做,应该早点回来歇息,不然鸡鸣时分起床洗漱准备上朝,他身子骨如何支撑得住?

明明是他开口要求她来弄玉轩住,结果倒让她空等一宿,是为了让她体会思念的焦灼,还是被突发事情拖住不得抽身?

思来想去,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没回府的理由定是疫病扩散,刑部大牢要成人间炼狱!

姜棠拥被半坐,一个激灵,顿感疫病来势之汹涌,不亚于洪水!

织布女师傅携织布机坐上了英王的船,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一月有余。狮峰山下的茶农邹厚因疫病去世,多过了几天,织布女师傅开始发热起红痘子!得了疫病的人不论相隔千里,症状完全一致,说明织布女师傅早在杭州府时就染上了疫病,埋伏了一个多月才发作!疫病传人,那些犯人身子骨本就不如寻常人,跟染了疫病的女师傅学织布,怕是也日渐染上了,只因时机未到,还没发作。

此外,她还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她跟应侍郎去茶农邹厚家采茶炒茶还是小事,一日三餐皆在同一桌吃,闲时听他讲些趣事,比女师傅和犯人接触得更多,不说十成十会染上疫病,起码也有六七分可能。加之,刑部衙门较其他衙门人员更为精简,常是一人干两三个人的活,若是犯人间的疫病全面爆发,她少不得也要去管犯人们。届时,不得疫病才怪!

她在书上看过描述疫病的场景,口舌生疮,全身溃烂,白绸如飞雪飘扬,甚至有家人死绝,无人收尸的惨状。

忽然,一阵吵闹声传来。

“你们这些混帐东西,老子奉皇命来拿人,你们谁敢阻拦?惹怒了老子,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这般气焰嚣张的话,伴着强有力的脚步与明亮的火把逼近了弄玉轩,姜棠所住的厢房,外间被人撞开,荔枝惊慌失措,“你们……你们是哪来的响马?”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穿着飞鱼服,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姓姜的臭娘们呢?”

锦衣卫半夜来拿人,疫病越发严重了!

没等荔枝回话,锦衣卫抽出绣春刀,挑开门闩,踹开房门,涌进姜棠的闺房,只见她身上裹着红斗篷,端坐于床边,因火把太亮刺眼,她用手遮着眉头,微眯着眼睛。

“姜姑娘,咱们又见了。”锦衣卫千户裴甲龙放声大笑,周身却散发出冷飕飕的戾气。

姜棠回道:“裴千户夜闯民宅,不知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拿你。”

“不知我所犯何事?”

“从杭州府来的织布女工全部染了疫病,你也曾去过杭州府,也得拿下!”

姜棠料得他们深夜闯来就是抓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张嘴道:“裴千户,我们刑部四人去过杭州府,你们锦衣卫要来拿人,我无话可说。但是,英王也曾去过杭州府,那些织布女工就是他带来的。”

“你这臭娘们,说三道四扯上英王作甚?难不成你跟英王有一腿?”

裴甲龙捧腹大笑,其余锦衣卫也跟着笑了,唯有丫鬟小厮们大气不敢喘一声,低垂着头,身子发抖。

姜棠神情始终保持平静,“裴千户,英王也去了杭州府,为了圣体安康,你们锦衣卫也该把英王拿下!”

“你放肆!”裴甲龙怒斥道:“英王乃当今圣上胞弟,无比亲厚,岂是我说拿就拿的?”

跟六部平起平坐的锦衣卫,一遇到位份更高的人,明知可能染疫病,却不敢拿,也不过如此!

姜棠冷笑一声,无声讥讽。

裴甲龙被那一抹嘲讽之色激怒,抽出绣春刀架在姜棠的脖子上,“臭娘们!我们锦衣卫拿不拿谁,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姜姑娘!”

丫鬟小厮们捏拳惊叫,无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