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潆这才意识到他们的手仍旧揽在互相腰间,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正想开口解释,却忽略了那人素来缺乏耐性。
太初看准她收手的瞬间,闪身冲了过来,又是一掌袭向兰阙,兰阙拂袖化解,同时反击,两人立刻在院中打了起来。
龙潆气得不知该说什么,那瞬间甚至生出放任不管的心思,就让他们打的天昏地暗,干脆双双死在一起好了,她便彻底省心,落得个清净。下一瞬又立刻把这种想法从脑海中抛出,即便兰阙修炼魔族功法精进了些法力,却未必是太初的对手,于是她急忙嚷道:“太初,你住手!”
明知他不会听自己的,大抵还要庆幸他没祭出乌邪箭,龙潆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对兰阙怀有怜惜之情,不如相信他想亲手掐死兰阙更为可靠。
太初甚至并未动用全力,仿佛戏弄猎物一般与兰阙过了几招,探出他的虚实,讥笑言道:“不过如此。”
兰阙同样猖狂地回道:“假以时日,你又岂是我的对手?”
此言明显激怒太初,掌心随即汇聚起雄厚的法力,幽深的紫光在暮色四合之际显得分外诡谲,映得他一张脸上的杀机也愈发浓重。龙潆见状连忙叫道:“你杀掉他好了!你试试看!”
她说反话,故意唆使太初狠下杀手,反而令太初停止蓄力,趁他犹豫的瞬间,龙潆立刻冲进二人中间,挡在兰阙身前,一副维护的样子:“闹够了没有?”
兰阙立在龙潆身后,嘴角含笑,那副笑容虽与旧日略有不同,可看在太初眼中却是一样的可憎可恨,然他心知肚明,兰阙他杀不得。太初正要收手,却见兰阙的广袖之下发出乌黑的光,正无声凝结着法力。
“不自量力。”太初低语。
龙潆仍不明情状之际,乌邪箭骤然飞出,直穿龙潆肩头而过,令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毫发无损,显然是曾被她执过的那支箭,虽不会伤她,却直直击向上兰阙心头,震得他整整个人倒滑了三步,旋即摔倒在地,口呕鲜血,手心汇聚的法力也立刻被打断收回。
“兰阙!”龙潆急忙扑了过去,颤抖着手抚上兰阙胸口,幸好乌邪箭没有穿胸而过,更似警示般留下一片玄火灼烧过的痕迹,已经收回到太初手中。
兰阙不敢伸手触碰伤口,断断续续吐着血,柔声问她:“阿潆,我可是又要死了……”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你不要乱说。”龙潆根本无暇注意太初,摊手朝向寝殿施法,隔空取物,眨眼间便将昔日两族交战时太初送来的那瓶血抓到手中,满心庆幸当时留了下来。
她引出宝瓶中的血覆上兰阙的伤口,再用自己的神力为他疗伤,兰阙则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抚上她的面颊,不断地说着:“对不起,阿潆,回来之后总是惹你生气,还没好好陪你,我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龙潆心软成灾,亲自用手揩掉他下颌的血迹,温柔安慰他:“你说这些做什么,是我逼你太紧了,你大可以做任何事,璇瑰也同我说……”
她忽然想起太初还在院中,猛地转过了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太初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