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玉簪遗事(16)二更(1 / 2)

璧上观 是辞 1115 字 3个月前

冯蠡如影随形地跟到了未央宫,仍旧不敢确信一般追问阿潆:“国主当真毫不知情?”

阿潆演得自己险些都要信了,激动回道:“舅父,我若早就知情,怎可能留他至今?对我有什么好处?”

冯蠡亲手斟茶哄她,叹息道:“此人留不得了,还是尽早除了才是,以绝后患。”

阿潆咬牙回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你放心,待我审问过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实则她不过是抱着能拖几日便是几日的打算,甚至生出设计雀仙诈死之心,可一想到那样的话怕是再难见他了,她又开始贪心,总想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接连三日,朝会上必有大臣追问此事,阿潆只能含糊其辞,最终不得不用发火来搪塞,久而久之她也不禁在心中唾弃自己,颇觉这一切无比的可笑,更不知该怀着怎样的心思去见雀仙。

打破君臣僵局的是北地传来的迟了几日的消息,定北王已在还朝途中,怕是将要入城了。

北地战事至今未止,离国已经失了两座城池,定北王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朝,无人知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阿潆却迟钝地想起,那位挑起雀仙身份的大臣曾受过定北王提携,这件事怕是与定北王脱不了干系。

她久违地见到了过去朝思暮想的皇叔,大殿之上,他当众卸甲,长跪不起,言道:“北地连失城池,微臣此番亲自回朝,正是为了请罪。”

他这般身份早已无需施跪拜大礼,周围朝臣接连上前扶他起来,奈何哪个力气都不如他,还是任他如磐石一般跪在原地。

阿潆却注意到,他在盯着御座上的她,似在无声给她施压。

无声舒一口气,阿潆连忙提着迤地的锦袍,快步踱下台阶,亲自躬身扶他起来。她的双手握在他的双臂上,被他反手攥紧,生怕她觉得眼前是在梦中一般,四目相对的瞬间,阿潆莫名感知到一抹寒意,眨眼错开了他幽深的目光,扶他到次位坐下。

定北王李少初,雍帝唯一存活在世的幼弟,少年将军,极擅苦寒艰险之地作战,离国能有如今的安定离不开他的功劳。

十余年不曾见过这个皇叔,他比她记忆中的模样衰老了,却还是不肯蓄须,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阿潆心思复杂,想着是否该感叹她的皇叔仍不肯服老。

前朝一通寒暄,即便他声称请罪,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阿潆更不可能真的治他的罪,如此想来,他此番回来必定不只是为这个,而是另有打算。

朝会散后,阿潆早已命人收拾好定北王过去常宿的宫殿,他刚刚卸甲请罪,正好换身衣袍,顺便私下见了冯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