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玉簪遗事(11)(1 / 2)

璧上观 是辞 1426 字 3个月前

贺兰国与离国分别盘踞太华山东西,离国建国不久,侵吞了原本与贺兰国相邻的国土,贺兰国自然怀恨在心。早年两国在北地边疆没少大动干戈,直到定北王亲征,一战平定了北地局势,贺兰国才不得不与离国建立邦交,数十年来关系也算不上亲近。

正因贺兰国在北地虎视眈眈,定北王十年不曾还朝,阿潆都快记不清她这位皇叔的模样了。

此番贺兰国显然有备而来,北地驻防一向固若磐石,不论是定北王本人,还是朝中重臣,都没想到贺兰国大军能够突破边防,不免心中狐疑。

接连几日,北地不断传来军报,贺兰国大军势如破竹,不断向前推进,情况并不乐观,朝野上下一片凝重。

阿潆接连几日忧思过度,夜里辗转反侧,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贺兰国来犯和雀仙决定离开的时机那样凑巧,她难免怀疑到雀仙头上,认为他是敌国的细作,又赶紧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中抛出,他是伯服国人,如今伯服国上下安之若素,对两国的交战无动于衷,况且她派的是定北王的亲卫去调查雀仙身份,不该有误。

直到那日北地送来定北王亲笔手书,冯蠡恰巧在内廷与阿潆议事,两人先行看过,面色愈加肃穆,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猜中一半,宫中确有细作,是不是雀仙尚不可知。

定北王信中言道,贺兰国岂止有备而来,更像是悉知离国布防一般,作战周密有序,逐个击破离国边防的驻守,从东北两侧联合包围,愈发向离国境内逼近。他失了主动权,只能随机应变,已经数日不曾合眼,离国兵将损失惨重,亟需调遣大军增援,以防不测。

阿潆看过信后连忙跑向床榻,掀开床头一角的被褥,轻敲几下打开机窍,冯蠡踱步近前,正好看见暗格机关内空空如也,阿潆脸上骤失了血色,告知冯蠡:“父王去世后,皇叔专程调换了北地布防,私下里命焕锦给我带回了一份,就放在这里。”

她当即下令命冯蠡彻查合宫,必要找出细作,严惩不贷。

半月来不论前朝还是内廷,人心惶惶,上至各司掌事,下到宫女内监,甚至来往宫闱的办差之人皆被查了个遍。

听闻冯蠡带人前往梨花阁时,阿潆到底放心不下,连忙亲自赶去。冯蠡知道阿潆将人带进了宫中,开战之前没觉得什么,如今自然起疑,见到雀仙时,他正坐在桌案前时不时拨弄着琴弦,手中拿着那本工尺谱,丝毫不受宫内肃穆压抑的氛围影响一般。

冯蠡对他的印象本不算差,面对面地见过后,虽觉此人心思深沉,显得有些神秘外,并未感觉到其他。宫人在旁提点,告知雀仙来人乃当朝丞相、国主舅父,他便款款起身,施了一礼,道了声好。

阿潆在廊下盯着屋内的动静,冯蠡落座后似乎在审问雀仙,雀仙一一答过,看不出什么异样。

很快,冯蠡便出来了。

见阿潆很是紧张的样子,冯蠡略绷了一瞬的脸骤然舒展开,同她一道离开梨花阁,低声言道:“想必你已调查过他的身份,若是有异,你也不会将人带进宫。”

阿潆答道:“舅父,是定北王派回的那队亲卫亲自到伯服国查的,潆儿也曾怀疑过他,但伯服国并未与贺兰国勾结,想必他的身份是没问题的。你若是不信,不妨再派人去核查一番,将梨花阁严加看守起来也未尝不可。”

她这番话不算偏颇雀仙,令冯蠡听得很是舒服,暗自庆幸她还没被情爱冲昏头脑,点头答道:“查还是要查的,梨花阁的宫人也要彻底换过,这些事交给我,你放心,宫门早已关闭,只要细作仍在宫中,便插翅难逃。”

阿潆沉声答应。

她怎么也没想到,冯蠡将合宫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了那名所谓的细作,却是一个她不愿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