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吴言(1 / 2)

花城有一句话,西关小姐,东关少爷。顾名思义都是些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傅恒的父亲就是传统的东关少爷,母亲是传统的西关小姐,两人当时结婚属于家族联姻,出席婚礼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婚礼盛大,备受祝福,乃至于他们离婚时谁也没想到。傅恒从出生就有人喊他是东关小少爷,按理说傅恒也该说自己是东关小少爷,只是他这人跟父亲的关系实在是不好,跟父亲扯上关系的都让他感到尤为膈应,所以在别人喊他为东关小少爷时他都说纠正一句自己是西关小少爷。

江峤盯着眼前这个西关小少爷的后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怕摔,但是傅恒诚意又这么大。

傅恒看背上久久没有动静,不耐烦道:“你等月亮呢?”

“我觉得我能跨过去。”江峤用自己的身高来推算出距离,跟傅恒探讨起了这个可行度,就差没当场给傅恒来一套计算公式。

傅恒跟江峤这种闲来没事会做几套数学卷子解解闷的“变态”性格不同,他从小到大一听数字就犯困,听江峤说了一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觉得可行度高达百分之九十。”江峤在推算中得出结论。

“你不相信我?”傅恒直起背对上她的眼。

江峤看了看他,真诚反问:“我应该相信你?”

傅恒:“……”

从小到大,傅恒背她多少次,就摔了她多少次。江峤膝盖上还有一道疤,就是当时傅恒非要背她摔出来的。

这么多血泪教训下,江峤对他有点怀疑不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都是以前,我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脚都湿了,我不管,你必须要上来。”傅恒蛮横起来,的确很不讲道理,二话不说扯住她的手把她一拉甩上了后背。

江峤一声惊呼,惊魂未定中紧接着一阵疼痛传来。

傅恒背她还没十秒钟,脚步都还没迈出去就把她给摔下来了。

江峤屁股往下“咚”的一声,摔得屁股要彻底分开两瓣,疼到人都要散架。

“……你你你没事吧?”傅恒如临大敌满脸惶恐,那手想要伸又不敢伸。

“我原本就湿双鞋就好了,现在都湿了!”

“这不怪我,”傅恒尝试把自己从这场罪恶中摘除干净,“咸鱼,你真的太重了,我背黛玉就从来没摔过,每次背你你就摔,那肯定是你的原因啊。”

姜穗跳舞需要严格控制体重,现在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只有八十五斤,虽然听起来会像是骨瘦如柴的瘦,但因常年习舞,身体肌肉线条看着极好,看上去瘦弱但健康。

江峤前段时间称了身高体重是正常偏瘦,所以怎么可能是她的问题!

江峤死死盯着傅恒看,傅恒梗着脖子像是一只鹅,继续说着歪理,有这么多闲工夫就是没想起要扶起还坐在泥土地上的她一把。

江峤坚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傅恒脚步自动地往后退,跟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我想了一下刚才的问题,是你上我背的时候没有抓稳,所以才往后摔下地。”

江峤握拳,提醒他:“你把我甩上的后背。”

傅恒:“……”

“你是不是冷了?来,先把衣服围上。”傅恒主动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手伸过去把衣服往她腰上系,脸往后仰着保持安全距离:“这样别人就不会以为你窜稀了。”

“……”江峤怒火攻心!

“咸鱼,我觉得还是一股味道,你是不是真的窜稀了?”傅恒拽着她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掀开自己的衣服去看她的屁股上那一滩黄泥,语气嫌弃,“真的,一股味。”

忍无可忍的江峤一脚又是往他脚背上来了一下,手也不闲着,愣是把他这一米八的个子摁进了泥土里体验体验。

等两人离开这泥坑,早已经是狼狈不堪。远远看上去,像是两个乞丐,离近一看——哦,原来是逃荒的难民。

这修理厂有一定的规模,除了维修还做起二手买卖的生意,前面摆了各种老旧颜色各异的车,车头上都摆上一个白底红字的标牌,写着二手车转让,后面才是维修的车间。

维修车间工作繁忙,放眼看过去都是年轻人。一个大冷天还穿着黑色背心趴在打开的车头盖前倒腾的男人格外吸引江峤的注意。

那男人露出来的手臂瘦但有结实的肌肉,一头染得火红的头发,肆意招摇。

这样的一个男人,偏偏五官端正看着斯文儒雅,是一个戴上眼镜就能坐在教室里当一个三好学生的人,让江峤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在烧烤摊里被烟雾缭绕,好像不幸坠落凡世的神一样的祁中元。

男人下颚处有一道疤,蜈蚣一般刻在脸上,让他这张秀气的脸多了几分杀气。

察觉有人在看,那男人抬起了眼,在空中跟江峤的眼神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