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峤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恐惧蔓延上了心头。
有一种人,你只看他一眼,就会想要从他身上读懂些什么,他这人的气质,来自于他身上的故事。
如果用一个故事来形容江峤对这人的感觉,那绝对是一个暗黑的童话故事。
“言哥。”傅恒开口叫那人。
这个叫言哥的男人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身上,对他这样的一副模样没表现出什么神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确定要卖了?”
傅恒一点头:“确定。”
从言语里听得出来,傅恒挺尊敬这个叫言哥的男人。
这时,一长得矮小的男人叼着根烟路过,看傅恒这模样乐得不行:“打泥仗呢?你们现在这些小情侣可真会玩。”
江峤不知现在是该否认自己刚才没有打泥仗,还是该否认他们两人不是情侣哪个比较重要。
她脑海没给出一个结论,傅恒已经把话给说完了:“我跟她不是情侣!”否认速度之快,生怕跟她有点关系。
傅恒每次都否定得这么快,不知怎么听得江峤有点窝火。自己被误认为是他的女朋友,她一个女的都没这么着急,他一个男的这么着急,显得她多丢他脸似的!
江峤憋着气,这气在心里滋养了某些坏心思。
“你好狠的心,明明你昨晚还说这辈子就只爱我一个人。”江峤一抬手,委屈地抹“眼泪”
“咸鱼,我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傅恒眼睛瞪大,急得舌头打结。
江峤继续哭哭啼啼:“你能不对我负责,但是你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啊,那可是我们的孩子。”
好歹从小都是过家家的主角,在演戏方面江峤信手拈来。
傅恒:“……”他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矮个子啧啧两声:“我听说你要卖车,原来是为了孩子。小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做就做好措施,要负责了就很麻烦了,甩都甩不掉,男人这辈子最好的年华就这么点,交代在一个人手里多不划算。”
江峤本来只是恶作剧,结果一听他这奇葩的发言,那火蹭蹭往上冒:“你什么意思?你这话说的是我死皮白赖的要赖上他一样。”
傅恒跟这矮子的关系并不熟,他身边的人会主动跟他套近乎的,无非就那么点上不了台面的目的。这话听着确实会让人恼火,尤其是江峤的性格,傅恒不想让江峤跟这些人置气,于是拽了拽她,想让她别这么激动。
那小矮子偏偏这时候火上添油,轻蔑看她一眼,语气嘲讽:“那现在不就是你要赖上别人?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家里没教好,才想着傍上个有钱人享清福。”
那小矮子有意讨好傅恒,说话尤为偏激。
可惜,傅恒听着这话只会觉得瘆得慌,因为他怕身边的人拉不住会连他一起揍了。
江峤从泥潭里出来,都察觉自己最近动怒太多了,感觉自己情绪不稳定,都默默在心里下了决定平复心情当一个遇什么事情都能淡定的人,可是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人,说话都好像在她的头顶上蹦一样,士可杀不可辱。
江峤这火要窜上头顶,正要喷出来时被言哥自带冰冷的语气泼灭。
“过来聊。”他把手里沾上机油的白色棉麻手套扔在那一堆零件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一边走一边从烟盒里挑出一根叼在嘴里。
江峤帮方正家里看过店,认识那烟。抽这烟的人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经济并不宽裕又不怎么好面子的大爷们,年轻人抽这种极少见。
廉价香烟有很浓烈的烟草味道,闻起来尤为呛鼻。江峤从小到大都嗅不惯烟的味道,姜穗对烟的味道更是敏感,不仅仅嗅不惯这味道,在抽烟的环境下还会熏得落泪。李云烟虽然抽烟,不过从来不会当着他们小孩的面抽。
江峤捂着鼻子跟在言哥的身后,目光止不住在他的身上打量。
“你怎么认识的这么一号人?”江峤掩着嘴悄声问身旁的傅恒。
状况外的傅恒散漫道:“你说吴言?”
原来这人叫吴言。
江峤点头。
“就是飙车认识的。”傅恒说起有些激动,“他这人别看他年纪小,他对车很了解,就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很多人都找他搞改装,他飙车也厉害,玩起来典型的不要命,我们这些人都挺服他。”
江峤从他这些话里,只抓住了三个字“不要命。”
人的第六感是很玄的一种东西,江峤看他的第一眼就是千万不要跟这人扯上关系,她这样的担忧也在未来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