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若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你的主意?!”
段演没有回答,茗若自嘲般轻笑一声,“怪不得~这是你给你父皇的建议?这样既能留下蒋妃一命,而且让晋帝觉得自己拿住了段扬的软肋,会更容易接受立段扬为太子的事?呵,殿下真是好算计啊。。。”
“过奖。”段演神色淡淡,“事情到如今,我也有失察之责,总不能留着家中鸡飞狗跳,我独自抽身。”
茗若一顿,伸手拉起车帘望了望外面,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平州城下了,“所以这些天,殿下故意借口身上有伤,将路程拉的又慢又长。五六天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快半个月。”
茗若转头看向段演继续道,“就是为了拖住我,防止我趁司明动乱,帅军突袭。一旦平州失守,东晋的保障便又少一分。”
段演仍倚在软枕上,与茗若静静对视,眸色深深,“我只是珍惜你我这样安宁相守的时光。我知你不会轻易妥协议和,可是事到如今万安东晋胶着,也不会再有绝对的赢家。这般对峙下去,下次与你对坐相伴,也不知要到何时了。。。”
段演的嗓音温暖而真挚,茗若暗暗握紧自己的拳头,既然话已至此,那也是摊牌的时候了。
“殿下说的没错,照如今这般胶着的情况下去,对万安与东晋都是毫无意义的损耗。”
段演眉头一动,“所以?”
“我可没有殿下那般心软。”茗若轻淡的嗓音中隐隐夹杂了一丝凉意,“你二哥当日兵败而逃,可留下了三万俘虏在我手中,殿下,还记得吧?”
段演心中一紧,坐直了身体眼眸微眯。
茗若见段演猜到了她的用意,便直接了当的继续道,“殿下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万安的军队已经包围了平州城。
而那三万俘虏,我已命人押至平州城外的军营。我知道殿下离开时,命薄中储备了丰厚的粮草食物,即使闭城不出,坚守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可是,我只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考虑。
十五天后,我在城下相侯,殿下若不开城投降,我便将那三万俘虏,尽数斩于平州城下,为我万安祭旗。
望殿下慎重考虑。”
段演此时心中一片寒意,自己自负算无遗漏,这回却到底栽在了茗若手中。怪不得自己这一路拖延,茗若却只是故意和自己嘲讽了几句,却未见急色。自己还道茗若也是情愿两人能多待一日是一日,原来她是将计就计,借自己故意拖延的时间去调动军队。
茗若看着段演骤变的脸色,心中生出几分不忍,脚下却没有半分犹豫,转身便飞身掠出了马车。
“茗若!”段演跟着探出马车,却见空中一道旋风丽影闪过,茗若却是没留半分余地,依然向万安军营返去。
不到半个时辰后,寻白驾车飞驰,带着段演抵达已经被包围的平州城下。
所有城门前均有万安重兵驻守,不得进出。
“殿下?”寻白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该进该退,回头向车内的段演询问。
“接着走吧,他们会放我们进去的。”段演的声音自车内传来。
寻白驾着马车缓缓行至城门之下,却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将军正骑马候在城门。
“彧王殿下,许久不见。”过去的温无言,如今的文言骑在马上,向段演的车架抱拳行礼道。
“故人相逢,不想竟是物是人非。”段演从车中走出,站在马车上向文言还了一礼,神色沉稳姿态端方,不见丝毫慌乱。
文言回身朗声道,“开城门,请彧王入城!”
“多谢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