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一辆宽敞而古朴的马车，安稳而悠闲的走在司明去往边境的官道上。

今年的初雪来的较晚，正飘飘扬扬的洒落，平原荒野，远远望去一如水墨入画。

“殿下，喝点茶。”车中暖炉正旺，丝毫不觉寒意，茗若将热好的茶递给正“虚弱”的倚在一旁的段演。

“多谢。”

“殿下。。。听说司明乱了套，您倒是还如此安稳~”茗若看着一脸闲适的段演挤兑道。

“无妨。不破不立，如此搅动一番，未必是坏事。”段演状似云淡风轻的回道。

“哼。”茗若无奈的撇撇嘴。

阴阳阁事变后，段演留下一封厚厚的书信，便连夜带着茗若离开了云自来，返回前线。

也不知道段演在信中说了什么，晋帝竟没有派人来追，并且暗中压下了蒋妃谋逆的消息，带着人马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司明。

段扬不负众望，短短一日便已经接管了司明的控制权，制服了凌飞羽，镇压了城内起义的世家子弟等一众乌合之众，收到消息后更是亲率大军出城迎接晋帝。

“晋帝陛下本就不算看中阿扬，这次经蒋妃一事，只怕对他更不会好。阿扬夹在中间更是进退两难，你这个当哥哥的当真不会掠阵？”

段演笑了笑，“我无意龙椅，又得罪了世家。父皇知道强扭我不得。二哥又。。。父皇已没有选择，阿扬这个储君他愿与不愿都得立。”

“那蒋妃的事。。。”

“茗若，我想扶持阿扬继位，不是随便推诿，是因为阿扬他真的比我适合，一国之君，既要有仁心。。也需狠心。”

“殿下倒是知道心软是自己的命门。”茗若嘟囔一句，说罢又挑挑眉道，“可殿下觉得，阿扬就够心狠？”

段演低头饮尽杯中的茶水，半晌，眼神复杂的看向茗若，

“你与他相见时，你可曾听到他说过一句，替蒋妃求情的话？”

“他。。。”茗若突然想起了离开时段扬的欲言又止，怪不得。。。

——

十日后安州远郊

晋帝下诏，元王段穆倒行逆施，念其受歹人挑唆，孝心未泯，免其死罪，贬为庶民，囚禁于西山春苑，终生不得释放。

凌飞羽原为罪臣后裔，得恩圣福泽，委以重任，然不思感念皇恩，罪在谋逆，其心可诛，判斩立决，凌氏上下流放北州。

皇后宁氏，为母不慈，为后无德，褫夺其皇后尊位，降为美人，没入冷宫。

仍坐在车中慢慢悠悠的向前线赶去的茗若看着眼前一派老神在在的段演，无语地挑了挑眉，“殿下果然老谋深算~晋帝陛下这回算是将段穆和宁氏彻底清理个干净。却未提及蒋妃和段扬半句，果然~看来用不了多久，康王殿下便可登上储君之位了~居然留了蒋妃一命，殿下，你父皇还当真是一代仁君~”

段演听到茗若话中的讽刺，“话里有话~”

茗若耸了耸肩，“没什么~他不杀蒋妃，段扬必然感念恩德，而且。。。蒋妃的命握在了他手里，只要他还在世一天，段扬都会是那个最听话的儿子。”

段演也挑了挑眉，“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