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懒洋洋的洒进屋内。

段演睁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光亮，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你醒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自旁传来。

段演扭头看去，果然是茗若端着一碗药正施施然的迈进屋内。

茗若看到段演醒来面上露出难掩的欣喜，快步走近床边坐下，将段演扶起坐好，喂他喝了药。

“外面已是天翻地覆，这寻香苑倒是一如往昔，还是当初那般。”段演轻声道。

茗若挑了挑眉，“不愧是殿下，昏睡了一天一夜，居然还能一眼辨认出这是何处。”

段演听了茗若的打趣，笑了笑，“不敢当，比不得御风使神通能耐，御风驱水，让那些禁军都不得不拜服的听你号令。”

“哼~”茗若微微一哼，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却是当年茗若入宫时，段演经青黄的手交给她的那块，这么久以来，茗若一直随身带着，也幸好她一直带在身上。

茗若心中庆幸，嘴上却道，“殿下假借我的陶埙给云自来传信，我打着殿下的名号指挥禁军。有来有往，谁也不吃亏嘛~”

段演低低笑了两声，只是笑着却想起这屋外的一片风云凌乱，心中也不禁沉了几分，眼前的茗若仿若此时支撑他的唯一热源。

段演心中凄凉，拉过茗若的手将茗若径直拉入怀中。

“殿下！”

“让我抱一会，好吗？”段演低沉隐痛的声音自头上传来。

“你身上有伤！”

“不碍事。”

“。。。”茗若僵持了片刻，还是柔软了下来，段演九死一生又昏迷许久，此时终于醒来她的心也将将放下。于是不再反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段演身边躺下，环过段演的腰，靠在他的怀中。

茗若想起段演刚刚的神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安慰道，“毕竟是亲儿子，晋帝陛下想来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的。”

段演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二哥虽反谋逆，可昨日火场对父皇一片关切之心，父皇看的真切。整件事，二哥也不过就是做了他人的卒子，父皇心中有数。”

茗若听着段演的语气，微微叹了口气，“那殿下便是为了蒋妃心烦~”

段演眉头一皱，眼中的痛楚再无遮掩，“她是除了母后和月影姨外，最呵护关爱我的人。阿扬。。。更是我最看重的弟弟。。。甚至对阿璃来说，她无异于亲母。。。可是。。。”

段演一句话说的勉强又沉痛，茗若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淡淡道，“人各有所求。挣脱不得，便救赎不得。”

段演闭上了眼睛，又低头深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茗若问道，“还未得问，你怎么来了？司瑛殿此时不是应该坐镇边境吗？”

“我收到消息，听说了段穆和凌飞羽联手造反之事，我猜背后有蒋妃的手笔，我怕殿下不知内情会有危险，便匆匆赶来了。”茗若简单带过。

段演心中一暖，只觉得这股温暖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有了些力量，“为了我，连前线战况都不顾了？”

“少得意。殿下心如明镜，如今你我双方已是对峙之态，谁也不能妄动，我在与不在不伤大局。”

“可我不在，阿中和舅舅未必能防得住你那些奇招，你的胜算便大一分。为了我，你真的觉得值得？”

茗若没有回答。

哪有多一分的胜算？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担忧，脑中一片混乱，便是留下又有何用。

于是茗若岔开话题，反问段演，“我来之前，与七殿见了一面，所以殿下是如何得知蒋妃之事的？”

段演心中一紧，吕询在他手中的事，还是不必让茗若知晓，徒惹烦忧。

于是缓慢而详细的向茗若解释道，“从舅舅被当街救走后，我便留了意。这幕后之人能迅速得知消息，说明她是父皇近身的人。。。阿扬近来的诸多行为都甚是反常，好像故意在吸引世家的攻讦，对二哥敌意甚重，似乎巴不得我明天就即位储君。。。顺着这个去想，许多事就清楚多了，许多明明看见却被我刻意忽略的事实。

比如，当时萍姨送给沁柔郡主的新婚礼物是婴孩服饰，便和琴弓的五彩一致。比如，萍姨一向外饰温婉，对内不拘小节，可当初在宁皇后那不过见了你拜谒一次，便能将你当日的服饰妆容，甚至连你颈间的玉坠都记得分毫不差。这般眼力，连我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