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是如何得知的?”
“差不多吧~我对她起疑后,便趁去乌衣的时候,让墨矣和蓝竹青帮我查了她的底细,果然查到她的真实身份。”茗若声音清清淡淡的将自己追查蒋妃的事说与了段演,
“后来我在七殿那听说你们来了云自来,猜到她的行动,便匆匆赶来了。”
说罢却感到段演浑身一僵,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茗若疑问道。
“你早就知道阴阳阁有问题?如何知道呢?”
“。。。。”茗若尴尬一顿,从段演的怀中坐起,看向段演清了清嗓子,“那个。。。其实。。当初你我追文思到夹层的时候,我就闻到了那里火油的气味。”
段演又是一顿,“是吗?我怎么没闻到?”
“。。。”茗若一滞,带了几分打趣的挤兑,“不好说~殿下当时嫌弃脏,口鼻捂得可严实,自是闻不到的。”
“。。。。。。”段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找补道,“就。。就凭这个?当时文思换下的衣服被火油浸湿,我还以为气味来自那里。”
茗若勾出一个灿烂的假笑,不再提此事,只道,“而且走私案时我看过云自来的帐,我发现云自来最近三年的冬天每月都会进一定量的火油,可与消耗的量却对不上,每次都会少出一两坛的量。东晋对火油管控严格,尤其是都城附近云自来这样的大庄,想来他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截留下了足量的火油。”
“原来如此。”段演面上带笑,可是眼中的暗伤却隐隐流转,“耐心蛰伏,等待一击即中。。。正如她当年毒杀我母亲一般。”
“殿下。。。”茗若有些许心疼的轻抚段演的手臂。
“我没事。”
“做错事的是她。不管你原不原谅她,都要放过你自己,别被仇恨束缚了自己。”茗若柔声劝慰。
段演摩挲着手臂上茗若的手,看向茗若轻声道,“你就是这样释怀的吗?”
“?”
“月影夫人。。。她的死。。。和沈红夜有关,是吧?”段演斟酌而缓慢的问道,月影夫人也是他心中的隐痛,可是每次提及茗若总是言语不详。今日伤上加伤,段演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犹疑许久的问题。
“!”茗若果然脸色一变,“殿下何出此言?”
段演拉过茗若的双手,“那日密林你和。。。的对话我听到了些,你承认月影姨是元力衰竭而亡,可是我后来听你皇兄提及此事,说他赶到时见到月影姨倒在血泊中,是中匕首而亡。。。两人口述出入如此之大却都不似说谎,我能想到的,只可能是吕询离开后月影姨又遭人袭击。。。那会是谁呢?”
段演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茗若的脸色却一分一分白了下去。
“能知道当时月影姨的行踪之人能有几人,而且。。。你埋在月影姨墓中的匕首,是女子常用的尺寸和样式。”
段演感觉到茗若的双手冰凉,握的更紧了几分。
“是。殿下所猜没错。”茗若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复又睁开眼睛,眼中明亮而带着几分泪意,眉头微动,“吕询离开后,我娘已是强弩之末,可师父找到她时,她谎称自己只是受了些轻伤,想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去看我一眼,谁料到。。。她最信任的密友,却将匕首插入了她的胸口。”
“为什么?”段演僵硬而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替万安帝不值。”茗若简单而含义丰富的回答。
“?!她。。。她对。。。”段演心中一惊,茗若口中的万安帝自不是她的兄长,而是早已禅位的万安太上皇,段演压下惊疑,“这些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茗若看向段演,平静的开口,“因为当时我就在场。”
“什么?!”
“我担心我娘,便在沈红夜离开后偷偷出去找她,我顺着御风的痕迹找到她时,她正与吕询决裂。当时的我对吕询既恨且怕,没敢出来,便悄悄躲在了一旁的灌木中。后来吕询刚刚离开,师父又来了,我还未及现身,便看到了。。。。”
茗若神情未变,无意识的抬起手隔着衣料轻轻抚上颈间一直佩戴的玉石吊坠,嗓音喑哑干涩,“我吓傻了,躲在灌木中不敢动弹,直到沈红夜离开。。。那夜雨下的很大,漆黑的密林中,只有我们娘俩。我只能。。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娘亲的面容,感到她胸口不住的流血,可我除了抱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娘亲却只笑着安慰我,让我不要怕,让我之后去找哥哥来照顾我。。。还让我不要记恨师父,她说。。。要我一定要快快乐乐的随心而活,且不可被仇恨绑缚一生。”
“。。。茗若。”段演将茗若又轻轻的揽入怀内,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微微颤抖的茗若,“所以后来你虽与沈红夜僵持,却并未取她性命,甚至未将真相告知你皇兄。”
“是。”茗若紧紧的回抱住段演,“娘亲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