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在这些妖兽身上下的驭魂咒根本不管用！怎么办？？！”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他们自然知道这个事实，否则也不会在这里。但也没有人责怪他一惊一乍，遵循本能的惧怕并不可耻。

方贺真抬起双手，掌间凭空腾起一团黑雾。他喃喃默诵口诀，黑雾越变越大，而后他低喝一声，将黑雾砸向那只妖兽，解救了被撞得七零八落的弟子们。

妖兽四脚朝天，口中发出嗬嗤嗬嗤的低吼，麻溜地滚了一圈爬起来，引颈长啸。

“糟了！”方贺真低呼一声，忙对弟子招手道，“快离开，它在呼唤同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远处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嘶吼，混着钝重的脚步，震天动地。

脚下的土地在颤抖，每一下之后都更加明显。方贺真转头深深地看向那边，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挤出一句话：“快走。不要回头，走！”

如此，弟子们更加不安。可方贺真顾不上了，抬脚朝着灵兽涌来的方向走。

“宗主？”弟子拉住方贺真的胳膊，不详的预感简直要从心里溢出来。

方贺真顿住，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瞬，回过头来用一种近乎悲凉而沧桑的目光看着他：“是我失算，害了你们。走吧，别让御灵宗彻底毁灭了。”

那名弟子仍不肯放手，急切道：“没有您，御灵宗该怎么办？弟子们该怎么办？”

方贺真掰开他的手，骤然化成虚影，从御灵宗剩余的弟子们面前消失。

十里外，奔腾的兽族忽然停下来，呲牙咧嘴地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灰衣人，在原地焦躁地踏来踏去。

方贺真脚下踩着一个回旋镖似的灰白色法器，双手放在身前，稍稍低眉看着前方，确实有和蔼可亲又悲天悯人的医者气质。

他道：“原来你们也会恨。这倒也没什么，凡世间生了心的东西，身上大多带点喜怒哀乐，你们恨我也无可厚非。”

暴躁的兽族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纷纷张开口朝他怒吼，再也无法抑制地冲了过去。

在一片嘶吼狂啸中，方贺真低叹道：“被你们杀死，也算是死得其所，罪有应得吧。”

说着，他向上升起些，从袖中拈出一沓爆灵符，双手飞快结术，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女声穿透重重躁乱，传进方贺真耳中。同时还有一道法力打在他手腕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方贺真，你的罪孽还未公诸于世，想死，恐怕要等等了。”

方贺真揉着胀痛发红的手腕，喝问道：“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温昀隐在暗处，看着方贺真脚下的妖兽灵兽不断跳起来，企图将他拉下去分而食之。

腥臭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或喑哑或尖锐，或低沉或高亢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温昀很轻地蹙了下眉，抬起右掌往下一压，平地里突起白雾，迅速凝为寒霜，漫过每一只兽族。

只见这些不安分的狂躁分子，在眨眼间被冻成了冰雕。

方贺真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直冲天灵。他颤着声，也不知是冷得，还是惊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