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岳贺回身看去,原来是有事相禀的兵卒,“卢太守与一位公子正在营外等候,要见李校尉。”
岳贺眺望不远处的两人,听着耳畔边时不时传来的笑闹声,略一思忖后决定先与兵卒一同见一见来人。
“岳都尉。”卢太守拱手,见对方面色不悦,也猜出其中原因,不再过多寒暄,将莫致之引荐给对方。
岳贺揖礼,有了李观那样一位信远侯府的亲信在此为非作歹,他对眼前来人实在提不起任何好感。
莫致之并不在意岳贺的冷淡,同众人一道朝大帐走去,及至到门口,众人听到里面似有狎闹之声,各自面露尴尬。
“四公子,不如下官……”卢太守说得很艰难,一贯斯文的面皮上骤起愠色。
他是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之人,却要见此糟乱之事,还是在大敌当前的时候。此刻的心就像是打翻的各种调料混合在一起,乱七八糟无从分辨,气得他头疼。
莫致之抬手,示意卢安不必先行入内。
岳贺从旁看着,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们这些人可是日日得见,纵然有无数怒气,早已经化为无话可说了。
营帐门口的兵卒皱了皱脸。
他虽不知眼前这位云淡风轻的公子是谁,但看着对方随从一来便阻止自己进去通报的行径,今日这营地之中说不准有大热闹看了。
“把帘子打起来,”莫致之唇角浮起一缕狡黠笑意,见营帐门口的兵卒愣在原地,再次出口,“把大帐所有的帘子都打起来,就现在。”
兵卒愣了愣,不再迟疑。
分明只是平淡的命令,但经眼前公子出口,却让人不由得依令行事。大抵是因为对方虽面上悠然自若,周身却满布肃杀之气的缘故。
“哗啦——”
大帐的帘子被掀起,不及里面几人抱怨为何忽然有刺骨寒风灌入,莫致之大步走入其中。
长剑出鞘,屏风顷刻间被斩为两半,屏风后面不着寸缕的男女们惊得目瞪口呆。
“啊——”鬓发散乱,双颊通红的女子被吓了一大跳,刚叫出短促一声,看到来人剑锋的寒芒,唬得顷刻噤了声。
另一名女子看到眼前乌泱泱的众人,来不及似往日般慢条斯理地穿衣,马上往身侧男子怀中钻去。其余人等皆瑟缩在榻前,惊恐地看着来人手中的利剑,生怕下一秒就会被洞穿。
李观犹疑一瞬,看清来人后,一把扯过榻上皱巴巴的里衣,推倒贴过来的女子,怒指来人,“卢太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身为一州校尉,又是信远侯府二公子的亲信,竟然敢有人与他公然作对,翻了天了!
闻得此言,本就满腔怒火的卢安愈发气得说不出话了。光天化日,李观公然违反营规不说,被人识破后竟还能面不改色地斥责无辜之人,这天下竟能有如此厚颜之人。
“你们,穿上衣服即刻离开!”莫名站了出来,不满地看向一众女子。
这是什么地方,李观当真无法无天!
一众女子如闻大赦,顾不上害羞,急急套了衣服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