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面沉如水,“本郡太守有未颁布过什么政令?”
唇齿相依之所在,按照常理推断,宸州太守不会无动于衷。
“据说前昔太守曾送书信至寓州,但却一直没有下文。眼下太守在整备粮草,招募习武之人。看情形,太守是决意与邱林部对决。”
邱林王进犯以来,所到之处无不是攻城掠池、烧杀抢掠。
各州郡虽都有太守在任,但也并非每一位都敢于和邱林王对抗。其中携带家眷提前逃跑者不胜枚举,更有个别胆小怕事者得到消息后便悄然独自逃离。
至于江州,据说失陷是因在朝留任官员们的误判所致、也有说是邱林王太过阴险,行诡计所致。究竟如何他这个小小的驿丞是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看得分明——自江州大势已去,众人惶惶不可终日更甚从前。
“太守素性果敢,但却不知结果会是如何……”驿丞深一叹气。
并非他长他人志气,只是关于眼下战况实在未听到过任何好的消息。
莫致之神情依旧,并未被驿丞苦叹所动摇,“如此来看,宸州太守不但能未雨绸缪,更是少有的勇毅之辈。”
邱林灼延杀戮无度,大多数人只要听到这样的行径便立即会心生惧意。邱林部所到之处更是将这一传言确凿无疑地印证,更添民众心中忧恐。
此般情形之下,宸州太守依然可以井然有序做出准备,实属难得。
“将纸和笔予我,我写一份书信你连夜送往太守处。”
莫致之定看莫名一瞬,察觉到这句话中的深意,莫名应声揖礼。
灯火低昏,夜深风啸。
绵延不绝的雪接连落了好几日,虽有万千心事,尽数隐没于低沉喑哑的冬日。
“四公子这些日子身体好了许多。”莫名浮起一抹笑,将药碗呈递给莫致之。
莫致之淡然一语,“想来宸州太守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我也该前去相见。”
“四公子心系战事,属下不好再劝。”莫名说得有些无奈。
莫致之浅笑,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近些日子风雪不断,势必影响邱林部进发,但于自己而言倒也成了养伤之机。既然一切都已蓄势待发,那便无须再做迟疑。
天明日晴,鸟语声传林入空,枯寂的寒冬平添出一丝生机。
快马飞驰在官道上,深深浅浅的雪地中留下一串串印迹。
及至莫致之和莫名即将到达宸州太守府时,远远看到府门前聚集了许多民众,打听之下才知原来是太守夫人亲率家人分发过冬衣食予老弱妇孺。
两人来到侧门,莫名拿出名帖予门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听院中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四公子,卢安有礼。”卢太守拱手,请莫致之入内。
本以为此番要与邱林灼延死战,不想信远侯府的四公子突然到来。对方在边关和宁州的事情他是都听说过的,眼下局势动**,有这样一个人在,比起他单独抗敌可要有把握多了。按照对方信中的嘱咐,他将城中一应所需都已调配核实,只待对方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