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亲去迎接,倒是下官无礼了。”卢太守说得很惭愧。
莫致之不以为然地笑笑,“比起这些虚礼,太守与令夫人顾念民生更为可敬。”
卢安谦逊地摇摇头,再一次拱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一方父母官,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他深知莫致之心性,但自己却有礼数不全之处,该讲出的还是一定要讲出的。
轩厅简素,茶香幽幽。
卢安将近来准备之事与莫致之细谈一遍,又将莫致之提出的几件事命人即刻去办后,随后和他商讨起其他事宜。
“寓州还是没有消息吗?”莫致之出言询问。
卢安抚须摇头,“已经派人送了三回信了,还是半点音讯都没有,实在令人担忧。”
宸州虽有万全准备他依旧日夜悬心,寓州的处境一点不知,更是令人忧心。
莫致之垂眸,养伤的这些日子,这里的事情他也多有了解,对卢安的忧虑也很清楚,抬眼示意莫名,命对方拿出重要之物。
“在下临行前陛下亲授鱼符,可根据情由调动兵马。前些日子已送书信予其他各州郡校尉,集结兵马开赴宸州,今日在下要见宸州校尉。”
离开江州之前,他曾与元瑜秘见。本意是防宁州边蛮之患蔓延,也可以此查点各州府兵马,今日之用途更为关键。
卢安眼波一震,定看莫名呈递而来的鱼符,唇边笑意蔓延开来,“陛下高见,下官佩服。”
卢安说着,虚空揖礼后又显出几分为难之色,“下官可命人请宸州校尉前来,只是……”
莫致之会心一笑,“只是太守也不能确定李观肯不肯前来?”
宸州囤结精兵,较之其他各州郡兵马更具实力。从前的校尉调离没多久便发生邱林部进犯之事,现任校尉李观来到宸州时日并不长。
卢安拱手,面上显出几分肃然。他无意在人后论及长短,但自李观来到宸州,凭借着自己是信远侯府二公子莫敞之亲信这一层,跋扈无礼也非一日两日。这且不论,只说眼下都已火烧眉毛,李观依然悠哉悠哉,便可知其人如何。
卢安垂首叹气,“调动本州兵马,若是只由下官一人决定,倒也无须连日耗费如此。”
纵然民众中不乏高人能手,但形单影只,哪里能比得上千军万马。
莫致之挑唇一笑,眸光远淡,“既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去看看这位李校尉。”
既然对方走不了路,那以后都可以不再走路了。
卢安有些看不懂莫致之的笑脸,但对方既然有此言,他自当随行。
午阳当空,校场内时有训练的喊杀声响起,却也盖不住大帐之中的歌舞嬉笑声。
都尉岳贺面无表情地看着训练的众人,大家虽心下不满,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自李观来此,一切事务皆交给岳贺不算,对于所有的将士们更是不闻也不问,哪里还像个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