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纨的话模糊不清,怀袖并不能全然辨析,但可以知晓的是,对方并不想莫敬之的病症被人知晓。这也是可以想见的,毕竟莫敬之一直是有心夺取爵位,传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总是百害而无利的。
只是,这夺取爵位已经演变到癫狂的程度,真的值得吗?
“少夫人既已如此说,我自然不会外传此事。但是在场的并非我一人。”怀袖回复直率。
她无意挑唆苏纨与其他人的关系,但必须将话理说明,以免本就不悦的关系再覆上一层误会。
闻得此言,苏纨这才想起还有江如棉在场,不由得环视屋内,看到因惊吓昏倒在地的女子时,唇边带出低声轻嘲,左右看了看,“你们扶二少夫人回去。”
眼见着江如棉昏头昏脑离开,苏纨的目光再次落在怀袖处,“这样一来,就全看四弟妹了。”
屋中院中的所有人都是她管着的,自然会严守口风,江如棉带来的人只要收买即可。至于一向好面子的江如棉,只要她不想丢脸,总是知道怎样闭嘴的。
怀袖失笑,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凡做一件事,不管愿意与否,都不可能只有自己知晓。但这样的话也没必要同苏纨讲。
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敬之和莫敞之愿意为一个虚妄的位置不顾身家性命、苏纨和江如棉对于尊位的看重程度也到达令人发指的程度。这都是他们的事。她和莫致之无意于此,更不会参与其中。
“少夫人若是不放心,我也没法子。”怀袖坦率应对。
人心易变,难不成这里有人不慎说漏了嘴,也须她负责不成。
见怀袖面起不悦,苏纨忙赔上笑脸,“四弟妹既如此肯定,我自然是放心的。”
待将来夫君袭爵以后,若是怀袖和莫致之还能老老实实的,她也不是不能放过他们。
话已至此,院中屋内的一切也整理停当。
苏纨虽再三请怀袖留下用饭,碍于对方要照顾莫敬之,怀袖还是起身告了辞。
天色昏暗,风愈发的紧。
怀袖拢了拢兜帽,走出海棠门,迎面遇到紫珠。
紫珠端正行了礼,低着头进了院子。
怀袖疑惑,紫珠方才分明先于自己而来,怎么反而落到自己后面?略略一想,又觉得对方可能另有他事,不再多虑。
耳后踩踏积雪的声音渐渐远去,紫珠哈出一口热气,看着白色的气慢慢消融在冷空中,捏了捏手中的瓷瓶,眼中寒意骤起。
这是最后一份了,按照二公子的吩咐,今晚便让可大公子服下。
看着院中众人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活计,方才的一切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紫珠心中冷笑,砍杀几个不值钱的丫鬟婆子瞒得住,若是砍杀了命值钱的,少夫人又该如何?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