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敬之挣出一头汗，徒劳挣扎再三而不能相敌。忽然，他双眼向上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怀袖俯身查看莫敬之鼻息，见对方昏厥，这才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先把人抬下去再说。”怀袖抬眼，看向缩在苏纨身边的一众侍女。

苏纨大梦初醒，悻悻地望着怀袖，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怀袖不再多言，吩咐一众在场的人将莫敬之送回书房，又让她们开始收拾满院满屋的狼藉。

丫鬟婆子们虽然也是心存余悸，但她们习惯了听从吩咐，也就不再瑟缩。

苏纨定定地坐在椅上，看着众人忙前忙后，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

“回禀少夫人，院中有不少人都被砍伤了。”侍女怯懦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从外面请郎中来。”苏纨面色惨白，低声嘱咐了侍女一句。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在府中流传开。

“啊呀！”屏风旁，一个侍女高声大叫着缩回外间。

怀袖闻声走过，从容地捡起地上沾满血迹的长剑，命侍女将剑鞘拿来后收起。

“四弟妹真是勇敢，丝毫不逊男儿。”苏纨不情不愿地夸赞一句。

今日幸亏有怀袖在场，否则她们这些弱质女流恐怕都有性命之忧。武夫之女到底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怀袖缓步走过，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对苏纨的夸赞不以为然。

勇敢与否和是男是女从来没有必然关系。男人也并非个个有勇有谋，胆小如鼠的多的是。只不过世人要求他们必须无畏而已。

“怎的不见守卫前来？”怀袖问出心中疑惑。

按例，方才院中惊叫声一片的时候，院中守卫便该前来，可直到现在，却仍不见他们影踪。

“为了让夫君安心养病，我将院中大半的人都遣走了。”苏纨垂下眼，不太满意怀袖的质问。

人多嘈杂，只会妨碍到夫君。何况这里是她的地方，如何安排都凭她的意愿。

“大公子究竟得了什么病？”怀袖又问道。

方才短暂交手时，她发现莫敬之完全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并且是在极力强撑，像是要拼力耗尽最后一丝生命一般。

有意遮掩的托词被戳破，苏纨面上一红，但也不放心全然告诉怀袖。

“大夫说是忧思过甚，导致气机不畅。本来已经好多了，哪知被不懂事的通房侍妾们惊扰，才又加重了些，我以后是不会让她们再接近相公了，”苏纨真真假假说了一通，目光定格在怀袖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望四弟妹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