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铺虽不算太大,平日里也有不少客人光顾。自从信远侯府二公子与这间铺子的何掌柜私放子息钱,被信远侯得知的消息不胫而走后,来此看热闹的人远比进门铺的人要多出许多。
“听说二公子被信远侯吊起来鞭打了三天三夜。”
“这信远侯可真够狠的,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换成是我可舍不得。”
……
莫致之听着一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闲谈,勾唇笑了笑,闲步走入典当行。
门可罗雀的典当行中响起脚步声,何掌柜亲自出来迎接,看清来人是莫致之后,饶是窗外艳阳高照,脸上的笑容立刻便似冻住一般。
“四……四公子……”何掌柜躬身行礼,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那日没等来二公子,不想与回府的信远侯碰了个正着。又被信远侯的随从们好一阵吓唬威逼,哪里还敢有什么不交代的。
如今虽然被放回,但东家已然知晓此事,命自己将私放子息钱的账目查验清楚,不时便会亲自过来处理。折进去的银子不算,私账上的那些钱算是彻底没处着落了。
二公子被他父亲责罚的事情人人皆知,即便是东家,碍于情面也不好再讨要,他这个充门面的掌柜能平平安安回来就不错了。至于其他,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可惜这平安日子还没过两天,信远侯府的另一座“尊神”就来了,还是个喜欢没事到处瞎逛、爱操闲心的那个。他除了好茶好点心招待,又敢说什么呢。
“小人不知四公子前来,还请客间中用茶。”莫致之觑了一眼脸色灰败的何掌柜,狡黠一笑后并不多言,跟着他径直步入客间。
茶气清幽,街市上的车马喧嚷声远去。
莫致之闲赏窗外街景,徐徐饮茶。他与韩充并无交集,若是直接唤了对方在别处见面,免不了引起猜忌,见面也会显得紧促,倒不如由莫名详细了解过何掌柜这些时日的动作后再做分较。
小虾小鱼上了钩,何愁碰不到与它们有各式钩连的大鱼。
思绪纷飞间,一辆青骢马车缓缓驶来,一团和气的圆脸男子步下马车,正是韩充无疑。
莫致之扬了扬唇。纵然韩家资丰厚,韩充不心疼那些打了水漂的银子,但私放子息钱的事情涉及到了信远侯府,他本人必然会来典当行看看的。
很快,客间外响起韩充唤人的声音,匆忙跑到近旁的何掌柜对他低语了几句,韩充圆圆的脸皱了皱,马上朝客间而来。
“小人不知四公子前来,还望四公子不要怪小人不知之罪。”韩充恭恭敬敬行了礼,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
莫致之是什么人?好吃没钱酒,打架惹是非。
据说他在边关时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在酒楼中随便就能和人大打出手,还意图拐走邱林居次,甚至将无辜民众当众斩首。回到江州更是变本加厉,在蹴鞠场中几番闹事、佛寺脚下当众殴打他人致伤,甚至为了区区女子当街射箭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