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越来越远的人影,莫致之无奈一挑眉。他特意吩咐侍女找出这只白玉杯来盛葡萄酒,莫敞之竟然只看了一眼便离开,实在是可惜。
林间风阵阵,院落寂无声。
待莫敞之沐浴更衣、又不顾平日斯文模样的连吃了三碗饭后,不但不觉得疲倦身心有所缓和,反而在心中不断闪现画面的刺激下,又吃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几盘菜。
一旁的管家想要劝说,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只当没看见。
侍女偷眼看着面色不善的莫敞之,战战兢兢地说道:“禀告二公子,右相来了。”
二公子平日里便是不好服侍的,他又刚受了侯爷的罚,定然心里不畅快的,自己一定得比平日更小心些。
莫敞之不耐烦道:“来就来,是在和父亲说话,又不是唤我过去。”
侍女抓了抓衣角,微微抬了抬头,“奴婢的意思是,右相亲自来看二公子,说话便过来了。”
停在芙蓉海蜇上的筷子住了住,莫敞之眼中戾气顿生,“贱婢,回话都回不清楚吗?”
江憬来家中拜访父亲,顺路或许会看望江入棉,自己理应迎候。
侍女吓得马上跪倒在地,连连称错。
莫敞之看也不看侍女,在管家的服侍下匆匆净口,站起身便要走。临到门前,见侍女挡住去路,狠狠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
“你成日里是怎么管束她们的,打一顿板子赶出去。”莫敞之冲着管家吼了一声走远了。
管家担心莫敞之受罚后其他人服侍不周,因此他没有马上离开,不想还是惹了他的不快。不敢有疑,拽起哭哭啼啼的侍女,朝屋外的小路而去。
莫敞之冷哼一声,整整衣衫后迈步出门,才行到院外一段路,迎面便看到江憬前来。
“岳丈。”莫敞之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
从心底讲,他很不喜欢江憬故作文人清高的那一套,但对方既然能为他所用,暂时忍耐也不是不能。
江憬含笑点点头。
他正在寻找机会来信远侯府,不想机会便从天而降,不能不说这是上天都在助他成就一番大事。莫敞之私放子息钱被信远候好一番教训,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情岂能轻易罢休。
“不必让如棉来见我了,和贤婿说说话也是一样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莫敞之微微一怔,随即勾唇一笑,请江憬朝书房走去。
正好他也懒得在江憬面前和江如棉假装伉俪情深。何况江憬直言不见女儿,说明有什么不想江如棉知道的事情,他没必要自讨没趣。
茶香清和,各异的心思无法平静。
被自己父亲重罚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莫敞之自然不会开口提起,江憬也不会当面揭穿,因此两人只做日常寒暄。
“侯爷平素虽忙于朝务难以顾念家中,但好在贵府子孙皆为人中龙凤,比起老夫这形单影只之人,不知多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