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不放心你办事,只是我有些日子没出门逛逛了,趁今日天气也好,外出走动走动。”怀袖看出莫名顾虑,又说道:“你且宽心,这件事我自会和相公解释清楚,不会因此而连累你的。”
事无巨细,这件事既然交到了她的手上,亲自查看清楚才算是有始有终。
“既然如此,属下遵命便是。”莫名应了声。
四少夫人态度坚决,又直言了他心中担忧,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阳光明媚,市集喧嚣。
待怀袖一行人来到城南庄子上时,恰逢农闲时候。
庄头得知信远侯府有人突然前来,先是唬了一跳。细问之后打听到来人只是不管家的四少夫人,悬起的心又重新放了回去,大大方方地安排人迎接怀袖。
堂屋整洁,香茶果品齐备。
庄头恭敬地站在下手处,偷眼来瞧上座的怀袖,心思弯弯绕绕起来。
信远侯府掌家的是少夫人,忽然来了个四少夫人,多半是不甘心那百十亩水田,想来只是探探风声。他前昔都有了万全准备,应付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小姑娘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庄头贵姓?”怀袖搁下手中茶盏。
“不敢当,小人姓黄。”庄头忙站了出来,恭恭敬敬行了礼。
怀袖抬眼掠过庄头,见莫名给她比了个六的手势,心下了然,“林家的时候黄庄头便在这里了吧,可有妻儿老小?”
黄庄头忙应和道:“四少夫人说的正是,小人多年来一直管着这里,和老妻一共有六个儿子。”
怀袖莞尔,“黄庄头定然最偏爱小儿子,不论有什么好事总会头一个想到他。”
黄庄头暗自纳闷四少夫人何以知道他家这么多事,更想不通对方为何要刻意点名自己偏疼小儿子。但既然对方发问,他还是肯定是要依礼回答的。
“黄庄头是个聪明人,我此行的目的不必细说,想来你也明白。”怀袖眸光沉了沉。
她说这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则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提醒黄庄头之前所做之事,给他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他继续执迷不悟,那便不能再宽宥了。
黄庄头眼珠子骨碌碌转。他料想得不错,信远侯府果然还惦记着那百十亩水田。
林家被抄,城南庄子的所有产业尽数归于信远侯府。除过水田这一项,另有果树、鸡鸭牛羊若干吃喝,这还没算上专供磁窑的漆木厂。他们家大业大,竟还这般吝啬小气,果然是为富不仁。
黄庄头显出老实人特有的礼貌态度,“小人愚笨,估摸着四少夫人来此是多半是看看乡土风景,侯府下属的蔺草荷花正是时候。”
怀袖不动声色的笑笑,“确实也有黄庄头口中的意思,但因着入了秋,还想问问大家的收成,就有劳黄庄头,将大家请到场院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