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像是没听见两位兄长的发难一般,不紧不慢地唤来侍女服侍着漱了口。将擦拭过后的丝帕丢在桌上,这才抬眼看向莫敬之和莫敞之,懵懵懂懂地问道:“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莫敬之隐忍不发、莫敞之面起怒色,双双紧盯着莫致之,如果莫致之是团棉花,此刻定然已经烧起了一个大洞。
“你说什么事?!”莫敞之终是忍耐不下,不仅因为莫致之的装傻,更因为在莫致之来到轩厅前后,他想教训对方的想法一直未能施展。
莫致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昨日是我成亲的吉日,两位兄长善于应酬,我自当回栖居所,外间之事自此一概不知。家中若是有其他需要我帮忙做的,两位兄长尽管开口。”
婚宴之上,莫敬之和莫敞之二人,一个忙于长袖善舞,一个急着笼络人心。他们是多年手足,这点面子自己还是要给的。
莫敞之俊秀眉眼顿起戾色,唇边划出一抹冷笑。他就没见过比莫致之还要无耻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莫致之,你可真行,敢做不敢当!”
莫致之微一挑眉,淡笑道:“看来二哥是敢于说出自己做过的事情了?”
莫敞之所言所行,随便挑出几条都和人命息息相关。
比如少年时将身边侍女一剑毙命;把替他卖命的几十个杀手全部灭口,杀手们的家人,无论老弱妇孺更是一个不留。再比如趁无人之际将幼年的他推入水中,害得他娘为了救他得了肺病,或者制造意外让他在打猎途中受伤……
这一桩桩一件件,莫敞之记性太差,但他从未忘记,很愿意适时地提醒对方。
“你什么意思?”阴冷的语气,与夏日的蝉鸣格格不入,莫敞之眸光锐利如枭。
“二哥说呢?”兄弟二人视线相撞,莫致之蕴笑相对。
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廊轩中回响,莫敞之俊秀苍白的面颊上杀意渐起。他不会再直接对莫致之动手的,被莫敬之捡便宜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他记得莫致之带给他的所有耻辱,他日后定一一回报。
“莫致之,”莫敞之拖长扬起的尾音,满是讥诮地说道:“你的记性还真是不一般的差,我若是你,便直接动手给自己来个痛快,省得日后出门丢人现眼。”
为了一个女人,莫致之和楚今安不但闹得当街杀人,楚今安更是在新婚之夜闯入家中。这等骇人听闻的消息于昨晚的他而言,真是个难得的笑话。
不过最让他可笑的是,莫致之竟然放走了楚今安。
莫致之移开撑住额头的手,狐疑地望了望莫敞之,“二哥不妨有话直说,何必云遮雾罩。”
激将法这种傻瓜式的招数,莫敞之还是用在他自己身上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