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心高气傲,不想初次正式在众人面前露面便出了丑。她知对方心里不悦,因而刻意避开了敏感的字眼。
轻声一叹,似他的脚步一般。樊太后心底一痛,“宫宴上那些胆大妄为者,姑自会替你料理。”
不过是些阿谀奉承之辈,罢免几个或者杀几个有什么要紧,有的是人可以提拔录用。
“太后不必为了清羽背上骂名。似今日之事也不会再发生了。”清羽眸光清淡,似月色般温柔。
樊太后怔在原地,心神被深深震撼。自她记事起,还是头一次有人心无挂碍地为她着想。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你平白受委屈。”
清羽眸光深深,不着一言。
对方没有想象中的急言解释,反而疏落到不置一词。樊太后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忙浮起微笑,“想来有年轻的女孩子安慰你,所以才不在意宫宴之事。”
盛大人那个毫无出彩之处的女儿竟然能引得清羽顾盼,这也太荒唐了。
清羽敛眉,稍一细忖后,低声笑了,“不过是与盛家的大小姐恰好遇见,随便说几句话罢了。”
这宫中眼线太多,想要靠着出卖一点消息而获利者更是不在少数,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过了今晚,一切都会不同。
隔着白纱,对方的笑缥缈绝尘,像要融化在夜色中一般。
樊太后只觉心脏被重重一击,竟突然什么也想不出,痴看着对方。想来他是个赤子之心的人,多半不会对盛婉淑有什么想法的……
“这世间男子大多看重女子相貌,清羽也是吗?”
清羽略略一怔,眸中柔意不变,“清羽对盛姑娘并没有任何想法,夜深了,太后还是早些安歇才好。”
樊太后神色复杂,仰起头想要抚摸清羽脸颊,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觉好笑。她会等到清羽主动示好的那一日,而非勉强。
鼻端似乎尚存着樊太后靠近时的气息,面纱上还留着对方手指的温度。从前的记忆无端跃上心头,清羽拼尽全力,努力压制住想要遮去面纱狠狠扔在地上的想法,随着樊太后缓步朝寝殿走。
“方才我发现妆台似乎被动过。”
夜色掩盖了清羽微动的眸光,面纱后的嘴唇抿成了一线。
“姑已经问过内官了,说来真是荒唐。这宫阙之中,竟然有人大胆到敢公然盗取姑的赤金嵌宝步摇,不知死活。”樊太后蔑然一笑。
那步摇遍镶玛瑙宝石,是先帝专门为嫡长妻打造。可惜那位让先帝到死都难以忘怀的皇后娘娘福薄命短,步摇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清羽微微舒了一口气,“是什么人,竟存了这般荒诞的念头?”
皇宫之中敢起盗窃之心,即便入了手又如何走得脱,真是愚不可及。
“前几日送来的那个。”樊太后随意回复了一句。
她此刻已经完全想不起,那被打到血肉模糊的男子长什么样子了。入了宫当上了人上人又如何?本性低贱是改不掉的。
只要她想要,有的是男人前仆后继地趴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