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得意间,前来两人的马儿忽然加快速度冲了过来,众人不妨连番阻拦。
莫致之乘势跃起,调转马头奔向莫敞之。鞠杖在空中堪堪擦过,带着劲风拦住即将掷入球门的木球。不待莫敞之回身,莫致之持鞠杖腾跃,运鞠于空,不断连击之下马儿却犹在奔骋,引来席间一阵阵喝彩。
木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毫无意外地掷入球门,击鞠场外的高呼声骤然沸腾。
莫敞之神情阴郁,目光扫过静若寒蝉的同队随从们,缰绳用力一拉,持鞠杖朝莫致之而去。
“啪——”
木球再次腾空而飞,怀袖纵马而来,几番灵巧避开想要阻截之人,运鞠而起。
有了前一次教训,莫敞之的随从们不敢再掉以轻心,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可惜气势已衰不说,另一队的几人也纷纷展开攻势,两方悄无声息对抗起来。
莫敞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如棉,见对方纹丝不动,不由得蹙起眉头。
江如棉感觉到夫君的急躁,因此越发镇定。她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让所有人包括夫君在内都知道,她想赢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看怀袖运鞠而过,江如棉拉了拉缰绳,冲过一旁的同队人,撞向怀袖。
错位的距离,除了她和怀袖,并没有第三个人能看清楚,更不必担心被席间众人看到。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轻松抢过木球,赢过怀袖。
她是信远侯府的二少夫人,怀袖见她不但不行叩拜之礼,还敢出言不逊,她便好好教训教训对方。
怀袖眸光冷静,稳稳地控制住缰绳,坐骑踏雪像是有所感应,并未受惊嘶鸣。眼见江如棉想要夺走木球,怀袖挥动鞠杖,将木球掷向距离最近的同队人。
江如棉柳眉倒竖,恨怀袖奸猾致使自己错失良机,趁她调转马头的一瞬,伸手将对方推下了马。
“怀袖妹妹,小心!”江如棉高呼一声,满面忧容难掩眸中得意。
击鞠场内这么多的马匹,又是在气性高亢的比赛中,哪一匹马若是不慎踩中怀袖,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实在太过大意。毕竟她那副和莫致之一样讨人厌的做派,早就该在怀家不存的夜晚消失了。
莫致之脸色大变,纵马急速冲入人群,堪堪接住即将落地的怀袖,将她带到自己的马上。
“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从马上摔下来了。”
……
击鞠场外的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嗟叹。王孙公子们好奇地伸直脖子细看究竟,夫人小姐们互相抱怨起怀袖和江如棉多事,耽误她们目睹信远侯府公子们难得的精彩比赛。
“咳咳……”江如棉拨了拨眼前被激起的尘土,大力咳嗽着,急切地来到近前,“妹妹好好的怎么突然朝下栽,有没有伤到哪里?”
关切之语太过亲切,江如棉甚至忘记了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
近在咫尺的怀袖一言不发地被莫致之揽在怀中,江如棉握着缰绳的手指紧了又紧,她与夫君成亲至今,依然恪守礼训。怀袖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市井丫头,竟敢不知羞耻到公然被男人抱着。